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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半日而已,消息竟传的这样快,可见如今他一举一动,都颇受朝野关注。
容与含笑摇头,“大人谬赞了。
所谓读的好不如读的巧,林某日前刚好翻阅静修文集,看到那篇退斋记,这才误打误撞答出策论。
并非林某学问有多好,不过是占了刚巧二字罢了。”
赵循不置可否,略一冷笑道,“昨日都察院中人和老夫议起此事,有人大感意外,错愕于一介内侍竟有如此学问。
独老夫未觉惊讶。
厂公想不想知道,是何原因?”
明知道他一定会出言讥讽,容与还是淡笑颔首,“愿闻大人高见。”
斜睨着他,赵循缓缓道,“老夫以为,厂公对许衡如此了解,皆因你与他乃是同类之故,都是以退为进,色恭而行悖之人。”
言罢,他倨傲仰首,再不肯看容与一眼。
见他再无别的话,容与遂对他拱手一揖,转身牵马过宫门而去。
待朝会后,沈徽也有意无意提及此事。
他笑言,“你可是一战成名了,如今臣工们都在议论你才学好,竟比天下士子都强。
连秦太岳也夸你,说这般好的学问,只做内侍倒是可惜了。”
容与应道,“首辅大人客气罢了,臣只是凑巧知道而已。”
“可惜他不是真心夸赞。”
沈徽斜飞了他一眼,“秦太岳是出言提醒朕,你不过只是个内臣。
要朕多警醒些,终究不可重用你太过,更不可不提放你。”
容与颌首轻笑,“作为阁臣,提醒君主小心身边的人,以防小人得势弄权,确是他职责所在。”
“听说你还替冯敏说了几句话,维护了他在举子面前的形象?又和许子畏相谈过了?”
容与说是,“冯大人本是受害者,内中情由也无非是首辅一系借此机会将他扳倒。
以后礼部主考官的位置上,恐怕坐的也都是首辅系的人了。
而许子畏更是无辜受牵连,虽则他为人狂傲易招人嫉恨,但也不该遭此仕途无望的悲凉落局。
臣想起当日在苏州,蒙他引见才得以拜访萧征仲,念及故人之情,便和他叙谈了两句。”
沈徽点点头,语含关切,“罢了,朕知道你为他们不平。
不过这些事儿落在别人眼里,只会让人觉出你同情他二人,恐怕又会寻个机会,给你找点子麻烦。”
容与一笑,心中却在想另一桩麻烦事,不觉恳切探问,“如今冯大人已仙逝,念及他过往为朝廷选拔人才的功绩,皇上能否开恩追赠他一个殊荣,已尽君主的心意。
也算是为冯大人,在天下读书人心目中正一个名分。”
“才说要你提防他们寻由头整治,你就又来了。”
沈徽微微一哂,打量他的眼神,竟有些无可奈何,“也罢,朕就追赠他礼部尚书职。
正好让那起子人猜猜,朕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容与顿感欣慰,忙冲他躬身谢恩,这一记礼,也只当是替逝去的冯敏认真拜谢了。
沈徽一壁戏谑的看着他,一壁笑问,“朕看你今儿精神倒好,昨儿究竟是怎么病了?莫非是白云观的道士冲撞了你?阿升回来也说不利索,只道你险些晕倒,朕竟不知,你身子何时这般弱了?”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容与垂眸,多少还是觉得尴尬,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又不能沉默以对,只道,“可能是前日受了风,并不碍事。
臣确实没那么弱,所以才好的快。
皇上今日见臣,不就和平日里一样了么?”
沈徽淡淡颔首,又仔细的看了他几眼,直看得他略略有些局促。
半日,方才若有所思的蹙了眉,意味深长的说,“那是有人精心照料的结果。
朕就说,你病了阿升却回来了,从来都是他寸步不离陪着你,这会儿怎么倒把生病的你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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