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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引家的这个女儿对花木兰,是又敬又怕,又怕又厌恶,五味杂陈。
她虽然不是纯粹的鲜卑女,但由于鲜卑男多女少,女子地位尊崇,依然还是有不少的追求者。
房家众多人家里选中同是军户的花家,是因为花家一家四支都在军中,而现在的这位鲜卑天子连年征战,最重武勋,花家也因此在怀朔很受尊重,所以将房氏嫁了过来。
结果等她嫁过来,却发现自家的相公以后不会去参军,因为花弧已经有一个儿子去参军了,家里要留下一个后代。
而花家主支全在怀朔,只有这一家子远离故土来了梁郡,真正的成了军中的边缘府兵,专门为军中屯田的那种。
鲜卑人最重英雄,虽然花家二儿子没有往家中递过什么消息,但花家的堂亲花克虎有时候也会在回乡时给二老说一说“花木兰”
的近况。
在他的叙述里,花木兰是一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智谋双全又不失怜悯之心的铮铮铁骨好男儿,有时候房氏恨不得自己当初嫁的是这位花木兰而不是自家木讷的花木托。
木兰是鲜卑语“富饶”
的意思,作为名字时和汉人的花富贵王富贵差不多,男女都能取,木托则是鲜卑语“勇气”
的意思,她嫁的花木托却浪费了这个姓名。
只是无论如何,房氏从来没想过这位花家军中骁勇善战“二儿子”
会是个女人。
就在去年,这位花家的“二儿子”
卸甲归田,带着同袍押运着天子的赏赐“锦衣还乡”
,还传出了“代父从军”
的佳话,房氏这才发现一直崇拜着的二伯变成了二姑,这让她这么多年来的“英雄情结”
一下子破碎了。
即使花木兰还是那个花木兰,即使花木兰回来后对父母很孝顺对弟弟很爱护,可是若是作为男人十分勇猛的特质,到了花木兰的身上就让房氏十分的难以忍受。
简直就像你一直很憧憬的偶像有一天告诉你他是个人妖一般。
房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这种情感,再加上贺穆兰穿来以后又重新穿上了男装,更是让房氏连看向花木兰都一直有偷窥“大伯”
的羞耻。
而她一切的“不像是女人”
的特质都成了某种“原罪”
,让房氏变得更加扭曲。
这一切,贺穆兰自然都不知道。
在她眼里,房氏就是个因为自己老支使她老公干这干那而使性子的妇人。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唤这位花小弟干活,谁叫她到了这里就和盲流没什么两样了呢。
贺穆兰提回两个桶,从屋后把倒扣着的大木盆用软布擦了下,把大木盆扛回了屋。
她将热水倒进盆里,然后返身出去从早上花家小弟装满了水的水缸里打了两桶凉水,再拎回屋内,调成合适的温度,这才去了衣衫开始洗澡。
说是洗澡,其实和擦澡也没什么区别。
贺穆兰就连上大学时都没这么洗过澡,而到了这里,淋浴都成了一种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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