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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云勋拉着脸,虽然看得出有点不耐烦了,但是也还是没有什么恶劣的态度。
许久,他仿佛呢喃一般说了句:“他害死了我妈妈。”
周舒和吴惑皆是一愣,就连宗临闻言也从修炼中睁开眼。
文云勋扭过脸,继续道:“他的眼里只有他的东塘城,丝毫没有我们母子俩。
我自小就是被娘亲养大的,只能见他寥寥几次。
在我看来,我就是个没爹的孩子,他凭什么冒出来,做我的主?”
在成为城主之前,文松便已经任职了副城主。
后面,东塘前城主生了病,城中事务便压在他身上,每日辗转在紫竹、矿场和商队之间。
“后来,他成了东塘城主,便再也没有回过家了。”
文云勋的声音带着些鼻音,想是要哭了一般。
“那是因为……”
周舒正打算解释,可随即又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缺乏父爱的孩子,便又没有吱声了。
“后来,东塘城的下场你也知道了。
没了老城主,父亲他镇不住任何人。
任职不到两年,商队没了,紫竹没了,矿产也没了。”
文云勋的诉苦还没有结束,声音还带着些许嘲讽和幸灾乐祸的意味,“下一步可能城主的职位也没了。”
“只是……我娘看不得父亲那般辛苦,便主动参与了紫竹修复。
后来……”
文云勋停顿了一下,随后情绪猛地激动了起来,“后来因为意外,娘亲误食了紫竹的汁液,身中剧毒而死。
所以你说,她是不是被我父亲害死的!
若非他整天只管着那紫竹紫竹,我娘为何会去?若非他看管不利,我娘为何会误食?”
周舒竟被问得哑口无言。
文云勋的情绪激动不过一时,他也没求着周舒给出答案,而后又兀自低落了下去,声音闷闷的:“后来城里举办娘亲的葬礼,他却提前离开了……原因确实那矿洞坍塌了。
我求着他,送送母亲最后一遭,可他不理,执意要走。
我不恨他就不错了,如何能喜欢他?”
周舒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车厢里的吴惑缓缓地说道:“那你便恨吧。”
文云勋一愣,所有人听过他的故事,都是在劝他:城主有城主的重任,你要学会体谅他,日后也要成为他。
他因此难过了许久,觉得没有人能理解他。
世人只道他不识好歹,不顾全大局。
可如今从这个同样年轻得过分的修士口中听见了肯定的话,他的心情却没有半点好转。
“因为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改变了。”
吴惑轻飘飘地说道。
周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文云勋,他憋红了脸,似乎已经在奔溃的边缘,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就差流下来了。
因为担心气氛一直压抑下去会影响等会儿的计划,周舒便主动把话题岔开,和文云勋聊起了些其他的。
文云勋对修士的世界似乎特别向往,虽然他也是筑基期,但面对的多是凡人。
周舒便和他聊起启宁峰,比如宗门大比、下山历练等等。
年轻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忘记了方才那点不愉快。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下,他们才意识到,他们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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