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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忽的发觉,李缮眼尾有一抹暗红,他常年风吹日晒,不是白皙的皮肤,那抹暗红不明显,但他耷拉着眉眼,看起来情绪不佳,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
委屈。
没错,她有些惊讶又肯定地想,他在委屈。
和智郎其实不是很像,可是她就是想到了智郎,现在智郎年纪大了,她不会给它吃太多肉,怕克化不了,智郎就会很委屈。
眼神闪烁,藏不住的情绪。
真要说的话,他不是智郎那种小狗,而是很像没吃到肉的狼狗。
李缮闭了闭眼,一手将解到一半外衣重新系上,低声说:“我等等,这就走了。”
窈窈:“前线很忙吗?”
李缮:“忙。”
他抱起兜鍪,转过身,朝屋外走去,忽的,他束缚在护腕里的袖子,传来一股拉扯感,因为他步伐快,他半个袖子都被扯了出来。
他突的顿住。
扯住他的手指如笋尖,指腹粉嫩,甲上有一道圆润漂亮的月牙,他很熟悉,也很喜欢,他经常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咬着。
窈窈扯了扯他的袖子,软声道:“夫君。”
李缮没动,但也没走了。
窈窈双手从他背后,抱着他精瘦有力的腰,靠在他身上,语气又轻又慢:“我……想你了。”
李缮想,他差不多疯了,就算她是虚与委蛇,又如何呢。
窈窈只觉他后背忽的僵硬,好像所有肌肉都绷紧,下一瞬,他转过身,用力抱着她,又气,又凶,还急:“谢窈窈,你为什么不说我了?你是不是怕说了,我会发火?”
窈窈被他团团紧拥,他光火明灭的目光里,是一触即得的炽烈赤忱。
有一瞬,她甚至怀疑,自己一句话,能浇灭这般明亮的颜色。
她目光微微躲闪:“我没……”
李缮:“还要说谎?”
窈窈改口:“有一点。”
她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话,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夫君厌憎谢家,我怕我再说,会惹夫君不喜。”
当时她敢对着李缮各种劝解,也是初生牛犊,如今了解越多,却陷入迷茫,或许,她本也不该插手李缮的决定。
她抿了抿唇,又细声:“终究是谢家又错了。”
李缮怒道:“谢家与你何干?你不必往身上揽这些,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他胸口起伏,“是,我脾气差,我也没法发誓我以后再不会发火,但是,你怕什么,你不用怕!”
窈窈睁圆了双眸,直直看着他。
她眨眨眼,眼尾忽的模糊了一下,有温热的东西,从她面庞倏地滑落。
李缮面上流露了一丝慌乱,他赶紧松了怀抱,粗糙的指腹擦她面颊,道:“你、你哭什么?我抱太紧了?还是我吼你了?”
窈窈轻轻摇头,她笑道:“夫君,往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李缮心口突的震荡。
她笑的时候,清澈的眸若落雪夜后的深夜,星子争相闪烁,令人迷醉,李缮禁不住低头,吻掉她的泪痕,含住她的唇。
舌尖勾缠的一瞬,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天知道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窈窈搂住他的脖颈,柔软的指腹,蹭了蹭他的脖颈。
李缮喉结滚动,热流自她触碰他的肌肤处,游走到四肢百骸,他吻得越发狠,窈窈后退了两步,他就追上,分毫不让。
她膝盖弯碰到榻沿,跌坐时,李缮托住她,呼吸渐深。
窈窈喘息着,露出抚到李缮脖颈后脑的手,那指尖灰灰的,都是李缮赶路时,藏在身体里的沙土。
窈窈:“……”
李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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