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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的篝火还在灰烬里泛着微光,十七岁的阿木木站在石砌城墙上,玄色王袍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
信使的青铜令牌滚落在脚边,上面狰狞的九头蛇纹正滴着未干的血——那是南方霸主厄萨斯送来的“礼物”
,用他王叔的头骨打磨而成。
“陛下,撤军吧。”
老臣的声音在寒风中发颤,“厄萨斯的铁蹄踏碎过十二国的城墙,我们的青铜矛阵挡不住龙息炮。”
阿木木没有回头。
他望着远方被烽火染红的天幕,那里曾是他和伙伴们追逐萤火虫的草原。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冰凉的城砖上,像极了十年前母亲去世时,他落在灵柩上的泪。
“看到那片橡树林了吗?”
阿木木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每棵树的根都连在一起,风暴来的时候,它们会手挽着手。”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青铜剑,剑刃映出他倔强的眉眼,“告诉厄萨斯,龙骨河的水不会改道,橡木谷的风也不会说谎——我们的王冠,只会戴在自由民的头上。”
城墙下,三千名手握锈剑的士兵忽然挺直了脊梁。
他们的甲胄上还沾着泥土,却在晨光中亮起细碎的银光,像极了阿木木童年时撒在星空下的种子。
广场上尘土飞扬,反叛者的刀刃架在百姓颤抖的脖颈上。
阿木木拖着缠满绷带的身躯从宫殿走出,褴褛的衣袍在风中抖得像片枯叶。
"
放了他们。
"
他声音嘶哑,干裂的嘴唇渗着血丝,"
王国的钥匙...我可以给你们。
"
前排的孩童被母亲死死捂住嘴,泪眼汪汪望着这个总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国王。
反叛者头目啐了口唾沫,锈迹斑斑的长剑拍打着阿木木的脸颊:"
早该如此,废物!
"
当沉重的黄金王冠从阿木木颤抖的手中坠落,百姓堆里爆发出压抑的啜泣。
他佝偻着背跪在地上,铁链锁住脚踝的声响刺得人耳朵疼。
可反叛者的皮靴还是狠狠碾过他的手背,头目揪住他灰白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记住了,你的仁慈就是葬送自己的坟墓。
"
刀刃划破皮肤的闷响中,阿木木看见百姓们被推搡着离开,有人回头望他,眼神里混着恐惧与愧疚。
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眶,他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反叛者们嚣张的狂笑在广场上空回荡,像一群撕碎猎物的秃鹫。
镇灵塔顶的寒铁锁链泛着青黑锈迹,阿木木蜷缩在八卦阵眼,额间阴鱼冠正渗出暗紫色流光,将他的灵元一点点抽进塔基的地脉阴寒中。
地砖缝隙里钻出的冰纹已爬满他枯瘦的手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碎玻璃似的疼。
三更梆子响过第三声时,塔顶通风口突然坠下三枚透骨钉,精准钉穿看守的咽喉。
暗影中跃出七道玄衣人影,为首的老巫祝抖开星图幡,幡面北斗七星亮起的刹那,阴鱼冠的紫光骤然紊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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