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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了,医官说驸马这是情志不疏导致的郁结于心,是心病,食药能不能起作用,全凭个人。”
“还有这事?”
我急得来回踱了几步,回想起哪次见到刘起他不是风清玉秀,玉骨嶙峋,加之武艺在身,动起真格来怕是老虎都能打死一只,怎会说病就病了?
“走,随我一同进去看看。”
南水哎了一声,赶忙上前引路。
我刚一脚踏进房中,一股浓烈的药味迎面扑来,我不适地皱了皱眉头,这才看清房内的装饰。
一扇花鸟山水纹的三连曲屏,一张红木灵芝四方桌,两把南朝常见的灯挂椅,幽青色的纱幔合着楠木做的架子床,便是他房内的所有。
这一方天地,清逸自然,怪不得他会题名“竹居”
。
我迈步向前走到床边,却不敢伸手拉起床幔。
我透过朦胧的青纱去看他的脸,只见他面色苍白的平卧在榻上。
“刘起,我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
我轻声问。
“咳咳……”
刘起轻咳了两声,沙哑着嗓子道:“是殿下来了,微臣抱恙,无法起身相迎,还望殿下恕罪,咳咳……”
“嗐,你这说哪儿的话,你我夫妻一场,如今你抱病在身,我理应是要早来看你的,只是方才到你院前才知你已病了多日,我来晚了,你莫要见怪。”
我见他平日里神清气爽的那张脸,此刻却像是快谢了的花儿似的打蔫,心下便感到阵阵揪心,那揪心之痛来的虽不强烈却直达骨髓,实在叫我难以忽视。
不知怎的,我鼻尖有点犯堵,声音也闷闷的,“你往后要再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冲我发出来便是,不要一个人憋着,像这样憋出病来,也是苦了你自己。”
“无妨。”
刘起有气无力道:“微臣缠绵病榻是小,殿下追欢取乐是大,臣尤恐搅扰了殿下的美事,此番殿下前来探望,臣已是感激涕零,不敢再有奢求。”
我听了这话,当下疼得难以呼吸,伸手去握刘起搭在床沿的手,触碰到一股刺骨寒凉。
刘起不露声色地抽回手,“殿下若是无事,便先回吧,莫要再让臣把病气过给您。”
我闷声低下头,有些愧疚地问:“刘起,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刘起轻叹一声,“殿下真会说笑,微臣怎敢同殿下置气?”
“那你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的?”
他缓缓翻了个身面朝床里,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青纱帐后他的长发如瀑布般铺了满床。
“殿下要是想寻乐子,不如去找梅兰竹菊,他们几个比我多才多艺,又比我善解人心,而今我身子不适,弟弟们理当代我为殿下排忧解难才是。”
刘起鼓鼓囊囊地说完这番话,我算彻底明白了过来,什么不生气不在意都是装的。
这臭小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可能怕我生气,就只有一个人窝着发牢骚。
饶是我再铁石心肠,见他这副受委屈的模样,心下也软了许多。
我终于知道为何林妹妹会得宝玉青睐,想来这带病的西施总是有几分风情在的,既楚楚可怜,又惹人怜爱。
我献宝似的拍拍手掌,三五个大汉应声抬着两大箱子放进房里,而后乖乖退了出去。
南水趁机狗头狗脑地带上房门,一时间屋里只剩下我和刘起两个人。
我还是不敢拉开床幔去看他的脸,甚至连坐下都不敢,我像根梁柱似的杵在那也不动弹,许久才道:“我给你带了许多好东西,都是些新鲜玩意儿,保管你从未见过,我可挑了好久,等你身子好些了再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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