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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枫来了兴趣,从未听说这不怒自威的林大人还有这番时刻。
“怕是被人上本弹劾了罢?”
“那时他还未步入仕途,我亦然。
说起来,那时他比你也大不了一两岁,孤零零的一个人……”
隋瑛脸上露出怅然,思绪万千。
“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倒是向他人交了他的底儿,不厚道了。”
隋瑛便看了一眼垂眉倾听的韩枫,“你今天也累了,快去歇息吧,我这边不需要侍候了。”
韩枫行揖礼便离开,隋瑛瞧见门被关上,周遭涌上他所熟悉的岑寂,便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和衣躺到了床上。
他已经几天几夜未曾入眠了,朔西正在消耗他的心血,真不知还能坚持到何时。
他是一个不会退缩之人,少时就立下志向,愿做百姓之奴,愿为天下人死。
如今步履维艰,一天难过一天。
想到明日即将迎来的闹剧,他连愤怒的力气都失丧了,只剩下无奈。
到了睡意朦胧时刻,所有别的都疏忽散去,混沌的思绪里只留下了一张他眷恋多年却不敢言说的面孔。
那张面孔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捉摸不透,总让他隐隐作痛。
——
翌日清晨,衙门里就跪着几名怨气冲天的士兵。
在老者等人的指证下,李县令向隋瑛和林清打包票,的确是这几人不假。
他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吴将军耳里,若是追究起来,还请两位大人帮他好言几句。
隋瑛并不和他多言,而是亲自审起了跪在堂下的五名军兵。
一旁的王璞真拼命给高子运使眼色,高子运悄声在隋瑛耳边说道:“叫林大人一同来审罢。”
隋瑛瞧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头,却在林清到来后并不让出审讯主位,只是让他坐在副审的位置。
林清无任何异议,审讯开始。
当问起是由时,为首的络腮胡军兵气愤道:“小的乃是吴宪中将军帐下百夫长吴邯,没错,借粮的就是老子!”
“大胆狂徒!
竟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
王璞真在一旁怒道,“你那叫借吗?”
“怎么不叫借?老子说的是借,就是借!”
“借粮还打人!
我看你是反了天!”
王璞真这个文人显然是被吴邯这等粗人给呛到了,对方一口一个老子,他却得顾及着自己的儒士风雅,吃了闷亏。
隋瑛轻轻抬了手,制止了王璞真,道:“还请细说缘由。”
“缘由?”
吴邯冲隋瑛等人怒目而视,显然是个久经沙场不畏生死的战士,愤慨道:“还能有什么缘由,无非是吃不饱,穿不暖,别谈打仗,饿都要给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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