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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怎么了?”
高氏看她脸色变差,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是有些龃龉,不过不妨事,反正我也搬出来了,阿娘若是想来看我,自来便是,不必多想。”
宁离安抚了高氏一顿,又试探着说起庸王,高氏却有些避而不谈。
离开时,高氏欲言又止,“聂师弟他们是怨我的吧,阿娘知道,当年是我的错儿,我也不指望他们原谅我,你过得好就行。”
高氏提起了,宁离便顺势问了:“当年爹爹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赶出画院贬官,阿娘可知道?”
高氏脸色一变,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我……我也不大清楚,你爹爹素来不跟我说这些事情,我只知道罪名按的是倒卖宫廷画,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宁离的心沉沉的坠了下去,她几乎可以断定高氏有事情瞒着她,也许是同元阳伯府有关,她是元阳伯的夫人,元阳伯同庸王颇有交情,几乎不必去想,高氏会站在哪边。
她面色淡了下去,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人都是要向前看,高氏只是作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好,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阿娘回去吧。”
高氏嗫喏了几下,“皎皎,你也知道泱泱和阿朗素来亲近你,你在这儿孤身一个小女郎,虽说有众位师兄陪伴,但泱泱好歹也是个小女郎,叫她来时常陪陪你,阿娘也能放心。”
高氏的神情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宁离不知怎么的,便无法怪她了,也许她也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她点了点头:“好。”
高氏的脸显而易见的欢喜了起来。
十二月初,宁离没有想别的事的心思,她忙着准备状纸去顺天府报名,几乎没多想,她的户籍便填上了徐府,待去顺天府时,礼房外人群攒动,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尽头,有男有女,郎君居多,一般来说门第高的女娘不会把作画当做谋生的职事,更愿意随家中安排。
人群末尾,宁离一身窄袖藕荷色软烟罗裙,敞亮地站在人群中,日光在她轻薄的面颊上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眉若烟弹,瞧着便气度不凡,让周遭的人群频频回眸。
轮到她时,她递给了礼房登记造册的冶中。
她把状纸递了上去后便回去等通知,但结果却并非一帆风顺,翌日便出了一些小岔子,礼房的人说她的户籍填写同事实有些不符,至于哪儿不符说的含糊不清,宁离只好亲自去顺天府衙署去询问。
衙署内忙忙碌碌,宁离等了好久才等到了那日礼房记录的大人,追了上去:“大人,我是那日前来报名的女郎,姓宁,您说我的户籍填写不符,究竟是哪儿不符,还望您告知。”
冶中有些不耐烦,本欲赶走,余光一瞥瞧见是个娇滴滴的小女郎,不耐的态度顿时一变,“哦哦,是这样的,据本官后期核对时,你的状纸上写的是京城南闲路银月巷徐府人氏,可你分明是长华大街孟府人氏,你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啊。”
连户籍都写不对,顺天府怀疑她有欺诈嫌疑。
宁离怔了怔,孟府人氏?户籍还没迁出来吗?她记得她临走前已经提醒了孟岁檀迁出她的户籍,有段时日没有想起他的名字,宁离一时有些恍惚,随后叹了口气涌,孟岁檀素来公务繁忙,大约是抛之脑后了。
只是还得麻烦她去催。
“回去把户籍搞清楚了,再把家中人叫来给你作证,还有三日左右才会递送礼部,赶紧去吧。”
冶中的态度温和道。
宁离顿在原地,“一定……要户籍所在的家人吗?”
冶中听着她这话有点奇怪,“不然呢?还有户籍所在之外还能算家人吗?”
他嘀咕的说。
宁离松了口气,那这三日要是迁了户籍,就可以叫师兄来帮她作证,宁离道了谢便先回去了。
她没有冒然去孟府,而是摆脱了方叔派了小厮去试试,结果待到傍晚小厮回来说,没有等到孟大人,问了几次都被赶出来了,说孟大人不在府上。
宁离无他便只好翌日亲自去走一趟。
分明说着再无瓜葛,没想到过不了几日又要见面。
不过再怎么样,这是正事,真的要等孟岁檀想起来给她迁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说不准今年的院考都错过了,她便没有再耽搁去了孟府,白日的孟府大门敞开,宁离的马车停在了斜对面处,静静地等下孟岁檀下值。
日头渐渐倾斜,暖黄色铺在了大地,原本还算暖和的天气寒风四起,她裹了裹大氅,目不转睛的盯着巷子口。
只是到了下值的时辰还是没有马车回来,宁离急了,她可不想这三日什么都不做只守着这儿,回忆以往孟岁檀早出晚归,时不时忙了便睡在衙署,几天都见不着人影,不免想着要不直接去衙署寻他好了。
蓦然间,她发现了巷口拐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怀泉提着药包脸色肃穆的往府门去,宁离一诧,没多想脱口而出:“怀泉。”
边喊还边往马车下跳,许是跳得太急,又或许是蹲坐了太久,脚已经冻发麻了,一个踉跄间,脚腕传来一阵剧痛。
宁离疼得面容都皱在了一起。
怀泉呆呆的看着她,注意到她的行径忙甩了手上的药去扶,“宁小娘子,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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