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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说清楚也好,早说清楚,然后明目张胆地庇护。
哪怕暂时还是傀儡,但如今她也是皇帝。
哪怕有一日剥掉皇帝这层皮子,她还是中洲最尊贵的长公主,这一世长公主“痊愈”
,可没有国丧。
况且,哪怕有一日她连长公主的身份都没有了,她还是容汀。
艳鬼的声音带着明艳的阳光气息,穿过幽深的雨夜落在顾怀萦的耳边。
“你已经见到了。”
艳鬼笑着拢了拢鬓角,脊背轻轻挺直,只是一点小小的变化,高位者的雍容就从内而外流溢出来。
只是艳鬼的笑容确实亲切而温和的,挂在那张过分明丽的脸上,仿佛一个小小的钩子,让人想要取亲近,却又不敢靠近。
艳鬼温声说:“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皇帝。”
寂静——
尴尬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艳鬼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没有震撼,没有惊喜,没有“谢谢”
。
在过分的寂静中,那个极富感染力的笑容仿佛一张颤颤巍巍的薄纸。
艳鬼:“那个,阿萦,你听到了吗?我就是皇后啊。
啊……还是这句话我说得不标准?要不我用中洲语再说一遍?你知道‘皇帝’这个词的发音和意思吧?给你起名字的皇帝!”
艳鬼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小场面,她可以解决。
然而顾怀萦只是眨眨眼睛,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原来,你,生前,皇帝,也是?”
说完,又有些困惑:“中洲……有过,女皇帝?”
艳鬼正准备再说一遍,闻言,神情顿时空白了三秒,终于从顾怀萦的话里捕捉到一个异常违和的词:“生前?”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原来你一直以为,我是死的吗?”
**
顾怀萦听着这个反问,也愣了一下。
但她随即露出一点怜悯的神情。
哦,这是一只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的鬼。
对顾怀萦,或者说,对所有天圣女而言,死是一种颜色。
可以被看见的颜色。
虽然她也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看到这种颜色的。
在很遥远的记忆中,似乎……她也是有过正常的,看山就是山,看人就是人的时候。
那都不重要了。
虽然眼前这只艳鬼的确不同于她曾经见到的任何一只,但死亡的颜色是最直观,最不容置疑的。
顾怀萦先确定了这是鬼,是死灵,然后才看见她的面孔,将其认为是艳鬼。
不过既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就不要惊醒她吧。
顾怀萦这么想着,宽容地摇摇头,两个字打发:“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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