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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里贺旗的歌声停止了,大屏幕上光影变化,响起一道熟悉的前奏,是秋恬在周书闻家里听过的,周书闻每天都在练习。
他抬起头,屏幕的亮光在眼前晕开,周书闻的背影果然出现在中央,手拿话筒,俨然已经开始酝酿情绪。
秋恬也说不出为什么今天自己这么难受,他本能地用手掌按了按肚子,感觉恶心的反应消了下去,才悄悄吐出一口气,慢慢坐直。
贺旗让出了立麦,拿着一瓶啤酒坐到秋恬身边,问:“听过他唱歌吗?”
秋恬点点头,他看着屏幕里播放的mv,觉得画面莫名熟悉,抬手指了指:“这个是什么?”
贺旗瞥了眼:“稻田啊,这不是在唱稻香么。”
“就是他客厅里那副画里面的东西吗?”
秋恬问。
“那是麦子,”
贺旗随口道:“乍看是有点像,但不是一个玩意儿。”
他一点没觉得秋恬分辨不出水稻和麦子很奇怪,毕竟秋恬看上去很年轻,这种小朋友应该从来没在农村待过,缺乏常识也正常。
况且那副油画重在写意,一大片金黄的麦田不可能细致地画出麦穗,只像波涛一样,在风里一层翻过一层。
他想到的反而是更搞笑的画面,问秋恬:“他不会天天在家里对着麦田唱稻香吧?”
秋恬点点头,不觉得有什么,贺旗却突然笑得很大声。
周书闻慷慨激昂的歌声还不断在室内回荡,秋恬也觉得辣耳朵,但忍住了没捂,怕贺旗是在嘲笑周书闻,还努力帮他说话:
“其实,在家里的时候没、没这么难听。”
贺旗顿了一秒,目光戏谑地在他和周书闻只见来回几下,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周书闻确实唱得很投入,这是他精心准备的院内歌唱比赛参赛曲目,磨刀多日,算是第一次展示。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稻香这样一首小清新的歌,他能唱出死了都要爱一般痛彻心扉的撕裂感。
曲毕,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周书闻回头,在等待系统评分的间隙,和众人一一对视,似乎在等待朋友们的评价。
丁楼和小董在短暂的沉默后,皆相当有眼力见地鼓掌欢呼,只是略带心虚地逃离了周书闻的视线。
而秋恬压根没抬头。
他肚子又疼起来了,这次天翻地覆,烧灼伴随强烈的反胃,瞬间给他逼出一身冷汗。
周书闻疑惑上前,刚要拍拍秋恬的肩,秋恬就猛地弯下腰,全身狠狠战栗一瞬:
“——呕!
!”
他一把推开周书闻,从沙发的角落边挤出去,跌跌撞撞奔向洗手间。
丁楼:“!”
贺旗:“不是吧,这么勇?”
周书闻:“……”
他呆滞两秒,只觉得有道火箭从眼前飞了出去,鼻尖划过一道清风,是秋恬身上洗衣液混杂牛油火锅的独特气息。
很久了,很久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悲凉。
周书闻颤抖着嗓音:“真的……这么难听吗?”
贺旗和丁楼不敢说话。
半晌,小董颤巍巍举起手:“我个人觉得,八成是吃坏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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