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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后知后觉夜风萧瑟,他缩了缩肩膀,贴了贴商辞昼。
商辞昼看着容穆那张精致小脸,见对方脸色微微发白却不自觉倚靠着自己的模样,这样的少年,看似安顺的窝在自己怀中,实则距离十分遥远。
遥远到他不信任自己,不愿意同自己说实话,夏侯燕李隋川面色如常,只告诉他那卖莲花的南代商人身份有异,对于容穆,却只剩下了一点含糊其辞的话语。
但商辞昼清晰的记得,容穆在暗巷中躲避的模样,他就算是如此匆忙,也难以遮掩其惊艳奇诡的气质。
似乎人人都能忘记容穆的古怪,但他却如同烙印在脑海一样忘不了,而容穆也根本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商辞昼知道,这还只是他不信任自己的一小块地方。
他宁愿跑着躲避自己,也不愿意和他说自己究竟在害怕隐瞒什么。
皇帝往外走着,如碧绛雪一般的莲花香味弥漫在鼻端,背后生锈的树铃响了响,商辞昼脚底微微顿了顿。
他极力压下方才被容穆躲避时那股阴郁偏执的疯癫,生怕再不小心泄露出一丝半点推着这个人离他更远。
……
“阿昼,我问你啊,若我有一天变成了一朵花,你还要继续养着我吗?”
“亭枝为什么会变成一朵花?”
“哎呀总之就是变成了一朵花嘛!”
商辞昼听见自己道:“当然会养着你,只要你下次再藏的时候,不要再笨到给树后面躲了,树干根本遮不住你的衣裳,虫子也多,落下来会咬到你,你乖乖的,我便一直护着你。”
小少年果然脸色微怯,似是怕虫模样。
禁卫大多已经散去巡逻,李隋川夏侯燕等人等在门口,李隋川的手中还捏着一把长箭,箭头锐利异常,带着倒钩,不似大商工艺。
听说是那南代商人在万国集市展露了一把箭术。
“陛下?容公子无碍吧?”
商辞昼点了点头:“他累了,去牵马车。”
周围有人应声而去,商辞昼看向怀中偷偷瞧他的少年。
他怎么还能怪罪容穆对他有所隐瞒?
如若容穆就是当年旧人,那做错事情,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就是他自己,他没能保护好他甚至忘了他,谁能在重来一次之际,还能信任当年失了信约将他推入深渊的人呢?
只怕一心都要自保了,哪还分得出丝毫信任与爱意。
商辞昼眼眸一动,轻轻拿掉容穆肩头的一条绿色小虫。
少年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声朝他道:“阿昼,怎么了?”
商辞昼朝他微微笑了笑:“亭枝落了桂花,孤已经帮你拿掉了。”
-
花朝节过后,商辞昼就好像特别忙了起来,一天只能在早饭时间瞧见他,容穆如今不知道碧绛雪会挑选什么时机来给自己的头发染色,所以也着实安静了几日。
但好在他发现了碧绛雪作妖的规律,这花只要开一点,就必定会出一点事。
第一次想开的时候就叫商辞昼想起了他的故人,第二次开了一半又叫他知道了自己头发还有两层颜色,只是碧绛雪和普通的花不太一样,每每开花都慢腾腾的,似乎需要攒着很大的一股劲儿。
现如今也只能瞧见外围开了几瓣,娇娇懒懒的模样。
容穆冥冥之中隐约知道自己作为花中灵物,或许有天道庇佑,否则根本不能说明这段时日以来,城中只隐约流传花朝节当夜有一少年俊美如同花仙,但却无一人能想到他的头上来。
而那些盯着自己的禁卫们或许知道这说的就是他,但最多夸一句“容侍君”
的确俊美,那等妖异状况却是忘的一干二净。
那日后来,听闻那木雕商人已经带着病妻启程回了南代,李隋川去禁卫营领了五十大板以作丢了容穆的惩戒,所有事情都好像平息了下来,但容穆心中就是有一种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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