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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商辞昼的脾性,和这个人敏锐的心思,不可能会忘记自己曾经这么喜欢过一个事物。
除非……他根本没有这段经历的记忆。
他忘了怎样去喜欢一朵已经被先帝批为“妖花”
的东西。
容穆深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暴君还真的脑子有病。
这么多年来,他但凡回来看看,都知道自己曾经有这么一段经历,或许想不起来,但最起码能潜意识对莲花和气一点吧。
但看东叔那个样子,这太子府自从失去了它的主人,就再也没被开启过,就像是商辞昼杀了最后一批人后,亲手锁了这里的一切陈年旧事,不管是府邸还是记忆。
容穆轻叹了一口气,方才停在他指尖的蜻蜓又凑了上来,这次直接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容穆往上吹了吹,这小东西还是赖着不走,他往上看了看也不管了。
“如果商辞昼能想起自己曾经爱过莲花……”
那么他的处境就会好很多。
可惜没有如果。
一个人能将自己曾经痴迷的事物忘的这么一干二净,肯定是用了不同寻常的手段,要么是被迫,要么是主动。
总之不论是哪一种,都绝对是让商辞昼感到十足不舒服的。
只有走到绝境,不得不再向前,才会选择遗忘过去,捏造出一个全新的自己。
“郎喜说的大彻大悟,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玉湖的夜风迎面吹来,容穆呼出一口气,瞧着不远处湖上的薄雾自言自语道,“住在亭枝阙的小公子?这问题大了。”
皇帝三贞九烈,半点感情都不会谈,只会简单粗-暴找替身抵挡桃花。
那若是曾经在这里的人,就是商辞昼的真爱呢……
这东叔怎么会把他安排在这样一个楼阁里?不会是要搞他吧!
正想着他眼神顿了顿,突然瞧见飘着薄雾的假山上恍惚间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比他还要小一点,好像在嘴边吹着短笛,随着清越笛声渐起,玉湖上的雾气不知何时大了起来,阵势浩荡的朝亭枝阙逼来。
容穆惊了一跳,这是什么状况?
他皱眉,不得不挥起袖子拂了拂,突然,耳边响起了府卫嘈杂的声音,方才想的入神,竟然没有察觉到府卫是何时过来的。
短笛声逐渐急促,容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连忙往后退了退,心道东叔要找的贼人莫不就是假山上那个身影!
想到这里他正要疾步上前关窗,那人却好像有所察觉一样猛地转头看过来,一瞬间就和他对上了眼睛。
夜色朦胧,看不清楚那人瞳色,只隐约瞧见对方浑身是水,好像刚从湖里钻出来,容穆啪的关上了一道窗,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就又看见另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朝着玉湖略了过来。
容穆:“……”
怎么着,这东宫十年不住人,乍一来了个他,连着当夜就开始热闹了是吗?
他只是一朵娇花,不想参与这些打打杀杀,府卫已经在拿人,容穆要做的就是护好他的大笨缸,不要让这朵真娇花受到什么伤害就行。
他转身,也没心思再想七想八,连烛台都没带就跑下了楼。
碧绛雪前的窗户还半开着,容穆正要跑过去关掉,就看见一道身影朝这边飞了过来,并直接顺着开着的窗户砸进了亭枝阙中。
他惊了一瞬,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摔进来的好像是刚才在假山上的人,对方手中捏着青色短笛,一身红衣闪着细碎的波纹,长发被编成了松散的辫子垂在身前,容穆定睛一看,脑袋就麻了一下。
好家伙,这,这怎么看起来像是个未成年啊!
这要怎么抓?!
“东叔,东——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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