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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觅来件厚实的貂绒斗篷,又为她披上。
二人出门后,作为贴身侍女跟护卫,翡冷与层寂一干人也自然跟在后面,只是兮予此时心事沉沉,身后跟了什么人,多少人,她已无心思计较。
似乎因荣升太子陪读的缘故,禁令已被解除,当她穿过虞美人花海,欲要渐行渐远时,也不再有人窜上来拦她。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可以去哪里,该去哪里,才不会尴尬地遇上那二人,不必看着深爱的人对别人柔情蜜意,不必胸口如剜心一般地痛髹?
忽地想起那片禁地,那棵仿佛被雷劈过宛如黑炭的古树,还有那方曾让她产生幻觉的无字碑……忽然好想去看看,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
可当她差翡冷带路时,却见小丫头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是禁地……没有陛下准许,去了要受罚的。
蠹”
“那我只在附近看一眼,他要罚便罚好了。”
兮予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可见翡冷依然畏缩,却猛地反应过来,苦笑了笑,打消了念头。
是,她怎忘了,她可以不计较,伏尧却不会放过她身边这些人。
那个人,可不是什么真和气的主。
登时便心灰意冷,哪都不想去了——对她来说,这宫里去往何处都是囚笼,区别只在大小罢了,不如便回到那人恩赐的金丝笼里,至少这般冷的天,有盆炭火在旁,手脚还能暖和些。
一行人便又打道回府,可没想到待离夕虞宫不远处,竟发现已有另外一群人在外等候多时。
为首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华美厚实的袍子,双手环胸地一边跺脚,一边目光不时朝远方眺望,似等待着什么,极不耐烦,却又舍不得走的样子。
而见得她出现在视野,那人顿时双眸一亮,想要迎上前来,又硬生生刹住脚步,挑了眉,面上显得更加不耐烦了。
只是想佯装不在意又偏偏演技生硬,企图掩盖的心思全然被躁动的心出卖,她刚只走到声音勉强传到的位置,那人便已按捺不住喝了出声,“喂——本殿下好心前来探病,你这女人怎么敢擅自出门,让本殿下在这干吃冷风!”
噗……
兮予本来心情低落,见瞬这般既雀跃又极力按捺装模作样的姿态,禁不住笑出了声。
可偏生眼前人是受不得半点奚落的,见她这般一笑,顿时便脸色一沉,冷冷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本眉目间便与伏尧有几分相似,这般冷下脸来,竟是更像了,兮予笑容凝在面上,先前情状仿佛又卷土重来,一颗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你来探我,我很开心,所以笑了。”
她轻轻说道,却再没了方才扑哧一笑的轻松,只是安静地路过他,“外面风大,殿下可要随我进来坐坐?”
被她这般不卑不亢不咸不淡地回答,瞬的火气立时便被堵了回去,本是想再说几句挣回颜面,可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竟心里也莫名地沉重起来。
“你……还很不舒服吗?”
到了屋里,上了热茶,二人各坐一侧,见得佳人秀眉微蹙神色憔悴,瞬纠结了许久,还是将语气悄悄地放柔了。
“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下就好了。”
这话倒也不是客套,虽说那时在雾霜宫不省人事,却也只是受了一时刺激,药据说是鬼医弟子开的,怎么都够应付,更何况千翎这副身体顽强得很,穿心都死不了,这又算什么。
至于心里的伤……又是说出来,养养便能好的么?
“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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