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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还没完全起身,就被一股力道摁住了肩头,摁回了座位。
“吃这么点不够吧,再来点儿。”
江聿梁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抬手又多叫了份豌杂面,微笑道:“别客气,我刚好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听他说你们关系很好?那你肯定很熟悉他吧。”
即使知道这是一些话术,但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诚恳顺耳,宋子路身心舒畅,不由得骄傲地扬了扬眉:“当然,我跟阿恒、顺安,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
江聿梁:“这样啊——”
她嘴角含笑,轻松转了话头:“那你们父辈跟陈伯父也很熟吧?能跟我讲讲他去世前的事吗?”
宋子路一僵。
陈牧洲委托过他最大的事,也不过是……
嘴把门严一点。
但陈牧洲也没说过,跟他家属能不能透底啊?
很快,宋子路脑子转过来了。
如果陈牧洲都没跟她说,那肯定有他的原因,自己肯定不能越俎代庖。
豌杂面他是无福消受了,宋子路转身就要溜,从江聿梁拦不到的方向走的,但一步还没迈出去,就听见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场矿难里,去世的不止陈叔叔一个人。”
江聿梁轻声道。
“受伤的也不止被埋在里面的人。”
*
傍晚时分,江聿梁吃了两家甜品店,顺着大桥慢悠悠遛弯,看着夕照的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
她靠在栏杆上看了会儿,拿起手机照了一张,给人发了过去。
他这时候应该还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这时候估计刚飞到大洋上方。
江聿梁发完刚想收起手机,就见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
[先存起来。
]
[回来再一起看。
]
她唇角下意识勾了勾,顺手回了条:[大好的休息时间,不好好利用。
]
话是这么说,陈牧洲会不会利用时间,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就榕城待了不到三天,除了见老友故人,剩下的时间都跟她泡在一起了。
他们连房门都没出。
也没人做饭,饿了就点外卖上门。
跟她一起,安安心心当起了废物。
休息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倚在一起看薄金夕照,有时候是晨光微熹,
天色将亮未亮时,江聿梁被他扣着腰抵在窗边,细密的吻无声落下,她的视线所及范围内,能瞥见天边破晓的第一缕光。
那时候,连温度也变得极端起来。
灼热与凉意同时传来,让人难以招架。
陈牧洲好像卸下了最外层的一些伪装,平日里那些幽暗镇静,一切偏冷的东西,连带着理智都被扔到了一旁。
任她后来撑不住如何告饶,也挡不住被滔天浪潮抛在浪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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