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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应大人现在躺在病床上看着脆弱无比,那挂着点滴的右手说不定还能一拳一个小朋友。
他不敢当那个可怜的小朋友。
白无常憨憨地攥着自己的钞票,乐呵呵地朝祁宵月一咧嘴。
祁宵月继续悠哉磕着瓜子。
小黑嘟嘟囔囔收着牌桌,边整牌边没好气地跟这两尊大佛汇报情况:
“恶鬼现在被阎王爷亲自押着送到十八层去了,阎王爷说这人界玩意儿没一个管用的,恶鬼还得自己看这才放心。
他老人家也是闲着干操心,这鬼玩意就算烧八百年也灭不了,看管着多浪费人力物力,真是一点都没顾念一下我们基层公务员的苦啊——”
“散布在人界的怨气那些人类修士已经在清剿了,地府也会看着出点力,我和小白近期都在监管这件事,勾魂所的事都交托给其他鬼使了。”
“曾家那一撮鼓捣这事的人全被扭送到委员会关着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呢,几个老爷子都修养着,估计这事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有定论,不过曾家倒也反应快,那个曾家小姑娘,是叫曾静白吧,现在已经被拎到家主位子上了,现在在肃清曾家,看着有模有样的,也是个有能力的小姑娘。”
“宜陵山塌了半个,再加上那天搞出来的诡异天象,判官大人磨了好几天嘴皮子才跟人界管事的定好说法是自然异动引起的,为这事判官大人着急上火冒了满脸的痘,说等祁大人您一回来就要把您丢到孟婆那里给她当苦力偿还您欠的债。”
黑无常说起话来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听得祁宵月直犯晕。
“还有啊,阎王爷说想您了,让您有空回去一趟,别心一野就不着家,说他孤寡老人独守空房需要关爱,再看不着您就立马辞官跑人界来给你当爸爸。”
祁宵月:
说到这儿,黑无常诡异一笑,咧着嘴朝病床上看了眼,眼睛眯缝得极为猥琐。
“阎王爷原话还说了:‘让宵月顺道把应三那个臭小子也给我带回来,我倒要看看他现在是怎么个人模人样能拱走我千辛万苦养的大白菜’,应大人,任重道远啊,您也不能一直在病床上快活待着了。”
应三翻着书页的手顿了一顿:
别说,老阎王一把年纪了,光听这话都觉得中气十足精神矍铄,再活了千八百年没问题。
汇报完消息,黑无常今天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他十分有眼力见,收拾好牌立刻拽着白无常的后领子提起就走,顺道还极为贴心地给两位大人关上病房门,关得严丝合缝一点声音都露不出去。
祁宵月拖着板凳在病床前坐着。
病床不远边就是窗,没拉窗帘,温暖的日光尽数倾洒进来。
天好像转暖了,风也和煦了不少,那日透心凉的凛冽冬风和漫天飞舞的细小雪花都被风卷着刮走了。
应三把书放下,顺手攥住祁宵月的手。
他打着点滴,手心微凉,但祁宵月身上暖融融的,像块暖玉似的裹着他。
两人十指交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没必要,对视了会儿,都笑笑。
窗外风景很好,一览无遗的纯净天色,游摆的云脚连绵不绝,混杂的人声忽远忽近,窗缝中有若有若无的花香气。
祁宵月眨了眨眼睛,支起手靠向自己的脸颊边,嘴角带着笑意,眉眼张扬又漂亮。
“选个好天气回去吧,顺便带束花给阎王爷,他总念叨我养那么多花都不知道孝敬他一朵,小老头一天到晚净是脾气。”
应三温和地看着她,半晌,他放缓了眉眼,声音温柔应道:“好。”
窗外风声柔曼,雪化无声。
总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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