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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娉婷气得够呛,火冒三丈道:“此遭若是不能善了,我定要去太子殿下那儿告他们一状,罚他们面壁思过。”
宋泠然不喜惹是非,温和劝云娉婷:“算了。”
又过了一会儿,身着褐衣的李哲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身旁是两个乾极院的同窗,不知是何身份,同他有说有笑。
云娉婷见到他就火大,娇喝了声:“李哲!”
黄鹂般清脆的嗓音喊得李哲一怔,连忙朝宋泠然处望来,然后眼睛一亮,无不欣喜道:“宋女师?!”
宋泠然疾步迎了上去,见他身后两人同她问安,点首回应,然后直直地看向李哲,语气冷淡道:“李五公子,《兰园赋》扬名的事你听说了吗?”
李哲一愣,俨然还没得到信儿,见宋泠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小心翼翼道:“宋女师,学生昨日闭门写了一天的课论,不曾出门,请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泠然答:“我的新曲曲谱被人传扬了出去,如今宫外四处在传你我二人之间的绯闻,于我声誉有损。”
李哲脸色骇然大变,连嗓门都止不住拔高,“不,宋女师,我从未将你的曲谱给他人看,只给人看了我的曲词,求你信我。”
纵然他对宋泠然有意,眼下的事乐见其成,可他还未博得宋泠然芳心,怎会如此草率行事惹来宋泠然的反感?!
继而,他又连忙拉着两个同窗作证,“子峰、凌安与我同在乾极院,足可证明我的清白。”
被称作子峰、凌安的两个同窗连忙为李哲说好话,使得宋泠然眉眼愈发的清冷,也不知信还是没信,云娉婷见状低声道:“宋女师,怎么办?不若上报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出面?”
忽地,李哲其中一个同窗开口:“等等,居明,昨日傍晚放堂时,你的课桌好似被人翻过,当时我以为你粗心大意不曾收捡,难道是有人偷偷抄了你的曲谱,传了出去?”
李哲顿时面露恨色,恼然道:“是谁?谁在害我?!
……宋女师,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当真不曾做过此事。”
宋泠然信了,抿着红唇一言不发,心中略感烦躁。
云娉婷也没料到竟是如此,忍不住狠狠骂道:“连点东西都保管不好,李哲,蠢死你算了!”
然而,事到如今骂也无用,云娉婷眼巴巴地望着宋泠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见宋泠然无言片刻,对李哲道:“李五公子,近来京都流言甚嚣,还请你不必理会,免得再生事端。”
李哲岂敢不应,忧心忡忡地道:“那宋女师你……”
宋泠然摇了摇头,“无妨,谣言止于智者,往好处想《兰园赋》扬名令我名声大噪,我们宋家虽然古板但不迂腐,不会拒绝天赐的名誉。”
李哲听了呆呆的,还欲说些什么,但宋泠然已经带着云娉婷离去了。
回到瑶音阁时,宋泠然已是孤身一人,因着云娉婷还要去女院上课,她不好再误她。
跨过门槛,明秀疾步迎了上来,急匆匆道:“宋女师,你回来了,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请。”
宋泠然面露错愕,“皇后娘娘召我何事?”
明秀岂敢僭越打听,摇摇头如实道:“来的是皇后娘娘的亲信秦嬷嬷,婢子不敢多问,宋女师你快去吧。”
宋泠然只好转过身,赴往皇后娘娘的凤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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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太子被皇帝单独召去御书房议事,盖因常平县旱灾,大臣们合力向皇帝施压,皇帝龙颜大怒欲降下罪责,太子却在殿上公然道:
“吾为储君,未能福泽四方,致使百姓罹难,是为不仁;吾为皇子,未能替父皇分忧,令父皇殚精竭虑,是为不孝。
吾不仁不孝,愿写诏书自谴,平息上苍之怒,以安民生之怨,还望父皇准允。”
此言一出,举殿哗然,大臣们看向位于百官前列的芝兰玉树的太子,痛心不已,心里愈发对皇帝充满埋怨。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更是扶紧了龙椅的把手,然后迅速宣布退朝,让太子觐见于御书房。
华美的御书房内,紫檀木的案几上奏折堆积,威严的天子端坐其后,盯着立在案前的太子,太子低垂眼帘,细密眼睫如羽扇,容色未明,朝服上的银龙鳞片栩栩如生,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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