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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笑不出来了，泄气地抓着人的手腕不停地轻吻。

江云汀手指蜷缩，终于说道：“……我就是，突然看不清你的脸，有点害怕。”

江云汀自己也觉得奇怪，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身体确实有脸盲的属性，但是基本的人脸还是看得清的，只是说辨认不出来，但这一回回来之后，尤其是这一次醒来之后，他就有点看不清人脸了。

他自十四岁后，其实就已经没有什么时候会觉得害怕了，因为他意识到，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他无力反抗，那就只能面对，反正日子总能过下去的，只是累一点脏一点，总归就是钱的那些事，他不太在乎。

这是他第一次说害怕，第一次在裴璟，在爱人面前，说害怕。

他害怕忘记裴璟的模样，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裴璟是第一次听见江云汀说“害怕”

这两个字。

云汀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温柔坚韧的人，好像什么都无法打倒他，定下一个目标就会勇往无前的去做，从来不会胆怯。

但是他现在在说“害怕”

。

裴璟俯身抱紧了他。

“没事，反正我以后天天都在你身边围着你转，”

裴璟自信满满，他安慰地亲亲江云汀的眉心，“你肯定会记得我的模样的。”

江云汀点点头，还是专注地盯着裴璟。

他抬手触及裴璟眼下的乌青：“你怎么都不好好休息？”

“有在好好休息，最近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吗？事情就比往常多。”

裴璟力道轻缓地给人放松身上的肌肉，注意他的呼吸节奏。

江云汀又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裴璟的眼睛，狐狸眼一眨一眨。

“云汀真的很会撒娇。”

江云汀没觉得自己在撒娇，轻轻踹了裴璟一脚。

他想起什么，犹豫着开口：“我那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说了啊。”

裴璟有意不想引起江云汀想起那日的歇斯底里，逗着人说话，“说江云汀最爱裴璟，爱他爱得不得了，要跟他永永远远在一起，立刻马上就结婚的那种在一起。”

江云汀一听就知道裴璟在瞎说，不过……

这也未必不是他的真心话。

但是……江云汀瞅瞅裴璟故意夸张出来的得瑟表情，忿忿地又踹了他一脚。

裴璟没躲，反正他家云汀一向心软，就没把他踹疼过，除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

裴璟看他眉眼间掩不住的羞意，没想太多，撑着身子起身想亲亲他，被江云汀捂住了嘴。

江云汀垂下眼，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还没洗漱，不亲。”

裴璟败下阵来，正要老实陪着云汀休息的时候，江云汀主动伸出了手要抱。

“去洗漱吧。”

裴璟顿时笑了，俯下身就着这个姿势搂着他的腰就把他整个人抱起，直至走向浴室。

江云汀把头靠在裴璟的肩头上，由着他带自己去往任何地方。

裴璟把江云汀放了下来，踩着他的拖鞋站着洗漱。

江云汀站不太稳，他睡了太久，右腿的复健也落下了，摇摇晃晃的撑着大理石台面，裴璟就在身后搂着他的腰，帮他掌握住平衡。

淡淡的竹香混着檀香充斥着整个浴室，江云汀有点痴愣地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觉得不太真实的样子。

可是耳边很安静，眼前所见的一切好像也不是幻象。

裴璟看他咬着牙刷不动了，眼睛只看着镜子，不由更贴近了一点，把脖子搁进江云汀的肩颈处，薄唇蹭了蹭他的腺体。

江云汀不自在地顶了顶肩膀，裴璟收紧揽在他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