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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明和闻鹤音避开耳目,悄悄翻墙离府,坐马车来到顾家。
夜晚,来吊丧的宾客早已散尽,门前冷清,两只罩着幽幽烛火的白灯笼惹人心寒,慕之明上前轻叩门,敲了好久才有人来开。
温钟诚打开门,见来人是慕之明后,说:“这位公子,今日吊丧时辰已过,您改日再来吧。”
“我不是来吊丧的。”
慕之明忙道,“我是来还文书的。”
“文书?”
温钟诚虽疑惑不解,但还是先将慕之明和闻鹤音迎进府邸,“公子随我去正厅吧。”
“不用麻烦了。”
即使温钟诚是奴仆,慕之明依旧行礼相待,“请问尊夫人在吗?”
“您寻娟娘啊。”
温钟诚道,“她和我母亲在灶房吃饭呢。”
闻鹤音心直口快:“您府上吃饭也太迟了,都什么时辰了,才吃啊。”
温钟诚没解释什么,只是赔笑,慕之明知他们是忙碌到这个点,好不容易才歇息下来吃口热饭:“你领我去灶房吧。”
“什么?可是公子,那是下人呆的地方。”
温钟诚道。
“领我去吧。”
慕之明坚持。
温钟诚不再多言,领着慕之明来到灶房,那里还未收拾,菜筐斋饭柴火到处摆放乱成一团,娟娘和梁姨正挤在土灶台前吃饭,见温钟诚领了人来,困惑才挂上脸,娟娘忽而将人认出,当即欣喜地站起身迎了上前:“慕公子!”
慕之明从衣袖里拿出今天顺走的文书:“这么迟拜访,真是打扰了,我有事想与三位说。”
说着慕之明四下张望,然后从菜筐附近拉出一张烧火用的小板凳,一团和气地坐了下来,将文书递给娟娘:“这上面有我写的批注,你看看,能明白吗?”
娟娘接过文书摊开一看,见上面将她要做的事,一步步写得清清楚楚,一笔一划可见用心认真,她忍不住眼热,连连点头:“能明白。”
“那就好。”
慕之明放心地点点头,“其实……其实我想同三位说说顾将军丧礼操办一事,当然我是外姓人,与顾将军也非亲非故,这般……”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
梁姨开口,“你也瞧见了,我们三个仆从什么都不懂,此时若有人愿意帮衬料理一二,当真是雪中送炭啊。”
慕之明稍稍宽心,于是将他们需去请人协助办白事,吊唁端饭摆茶,停棺后送灵等事一嘱咐了,他怕三人记不清,来之前还将需注意的地方拿笔墨写了下来,嘱咐过后将文书拿出递给梁姨。
三人都没想到慕之明年纪轻轻行事如此周全,还这般竭尽全力相助,皆感激得红了眼眶,几欲磕首拜谢。
“这些时日,辛苦你们了,如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慕之明说罢,站起身欲离开,哪知梁姨突然扑前跪地,颤着声央求:“慕公子,其实还有一事,我斗胆想求求您。”
“快起来。”
慕之明吓了一跳,去搀扶梁姨,“有什么事尽管说,不必如此。”
梁姨握住慕之明的手腕,哽咽道:“可不可以请公子去劝劝我们家少爷?”
慕之明一怔:“顾兄他怎么了?”
梁姨心疼地落下泪,唉声叹气:“少爷在灵堂跪了两天两夜了,滴米滴水未进,方才我去劝他歇息吃些,他仍不愿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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