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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的河水比陆上寒凉许多,江雾萦几乎是一落水便被冻得失了知觉。
他浑身僵得使不上力,想呼救,却有更多的河水呛入口鼻。
他这双眼睛委实不争气,甚至无法认清是谁下的毒手。
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河面却乍然泛起波澜。
有人跳入水中向他飞来,身形灵活迅疾犹如一尾游鱼。
于江雾萦彻底昏死过去之前,那人终于抓住他的手,阻住他下沉的身躯,带着他破水而出。
附近空无一人,想是行凶之人已远远遁逃。
江雾萦腹部被人用膝盖顶住,他面孔朝下,那人掌心在他脊梁上急速拍打,试图让他吐出体内积水。
到底是他命不该绝,一番毫无章法地猛拍过后,倒真让他咳嗽着苏醒过来。
救他的人不敢掉以轻心,快速解了披风罩在他肩头避免他继续受寒,急切道:“如何,可还能听见我说话?”
那人将他缓缓翻过身来,江雾萦悄悄掀起眼帘,只瞧见对方湿透的石青色襕袍与线条流畅锋锐的下颌。
恰在此时,对方似有所感,蓦然低头看向他。
那是江雾萦第一眼见到薄澜悬。
**
为着是否推行变法新政之事,朝中世家与寒门派系吵得不可开交,早朝吵完一轮,又不约而同跑去御书房再吵。
薄澜悬不堪其扰,干脆白龙鱼服出宫来,沿着河岸信步而行。
他其实已观察了这位小郎君有一阵了,对方专心致志地与纸鸢斗争,他只恐贸然接近要吓到人家,便只隔了老远瞧着——幸而他眼神够好。
却也因这一原因,加之江雾萦离河水太近,薄澜悬没能第一时间阻止他落水。
至于行凶之人……他虽不认得,却记住了长相,必跑不了。
薄澜悬低下头,恰好江雾萦的面容近在咫尺,他只瞧了一眼便无措地偏过头去,干巴巴道:“可……可有不适?”
江雾萦并未答话,只默默偏头望向水流湍急的柳带河。
费了好几日好不容易能放一放的纸鸢……大约已在河中散架了。
薄澜悬见他面上失落怅然,瞳仁湿哒哒的,鬼使神差便道:“先去看看郎中,你若想放纸鸢,明日辰时仍在此地,我与你一块放,如何?”
江雾萦闻言似有些意外地望向他,薄澜悬面上烫得厉害,却不闪不避地迎着小郎君的视线。
江雾萦伸手撑在他前臂上试图坐起,薄澜悬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衣袂处的白皙手指上,一点红痣仿似被提炼过,色泽浓得愈发冶艳。
可下一瞬,江雾萦唇角便溢出大量血沫,殷红刺目,转眼便淌得满身都是。
薄澜悬大惊失色地去擦拭他下颌与颈项,可那血越涌越多,越涌越急。
“萦萦,萦萦……萦萦!
!”
薄澜悬惊醒,浑身冷汗涔涔,第一时间拧亮了床头灯去望怀中人。
意外的是江雾萦也醒着,且不像被他的呼喊吵醒的模样,呆呆地望着他,好似神游太虚。
薄澜悬将头埋入他发间,急匆匆地将小青柑的味道乱嗅一通,江雾萦回过神来,当即红着脸搡他道:“做什么……”
薄澜悬心有余悸,喃喃道:“宝宝别推开我,我就闻一闻……萦宝,萦宝,你抱抱我……”
alpha那不受控制的鼻尖已然抵住江雾萦的腺体,这样凑上来闻信息素的行径实在过于亲密,小兔子身子软得挣不开他,无措地抖了抖尾巴:“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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