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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意陷入沉思,前朝皇帝沉迷修仙祭祀,丹药吃得多了,伤了身子,并无子嗣。
如果是和皇上同辈的皇嗣,只有和前朝皇帝一母同胞的六皇子沈闵行。
可他不是在南迁的路上自尽而死了吗?
这个人是他吗还是有谁在打着他的幌子。
常步箐虽然跟了那人这么多年,显然也是被防备的那一个,而且一旦没了利用价值,说杀就杀,没有半点留恋。
常意最后问道:“他和常成雨是什么关系?”
“三叔?”
常步箐迷茫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他和三叔有什么关系。”
那照她这么说,常成雨只是单纯喝醉了酒闹事?常意觉得不大可能。
但常步箐该倒的都已经倒完了,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常意不再留恋,转身就走。
“等等”
一只沾着血的手拽住了常意的裙摆,留下长长的血痕。
常意侧过脸,顿了顿,还是没有踢开她的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为什么不恨我?”
常步箐似笑似哭地说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不想杀我吗?”
常意看着她的眼睛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一点愤怒,一点恨意,只有冷静到极点的审视。
常意的眼睛好像一块冰,她的影子倒映在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不甘心。
“我把你推下井,我杀了你娘,你不是人吗?为什么一点感情都没有。”
常步箐想到了什么似得,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报复我轻而易举,为什么不早杀了我,为什么非要在我以为一切平静的时候出来打破我的幻想你以为我想跟着那个男人吗!
你以为我想讨好老夫人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哄我的那些话是假的吗?我只是想往上爬,我想活得更好有错吗!”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应该没人是不想活的吧?”
常意眼里没有一丝同情,但看在她吐露了不少事情的份子上,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会因为忘了碾死一只蝼蚁,而专门去蚁窝蹲守它吗?”
不会,她只会忘了这件事,甚至不会记得那只蝼蚁长什么样子——因为只是一只小虫子罢了,什么时候死、死不死都无关紧要。
这样啊,原来她在眼前这个人眼里,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她的挣扎,她的恶毒,她的牺牲,都只是别人脚底下不足轻重的一场玩笑。
常步箐面色灰败,放声大笑起来。
常意走出庄子许久,还能听到女人的笑声和哭号声。
张衣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试探地问道:“主子,不用把她处理了吗?”
“不用,我想比起死在我手里,她大概更乐意死在自己情郎手里。”
常意若有所思地说道。
沈闵行虽然没能坐上皇位,但着实有一颗帝王的冷酷心肠,没有人暗中护卫,常步箐说不定连明天早上都活不到。
沈闵行老夫人、淮阴侯府。
还有常成雨。
这三个人被她连在了一起。
很快,她就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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