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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常步箐,他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可同时,他也不敢惹母亲不快。
大理寺的人一走,老夫人好像气又喘上来了一般,指使道:“到底是一条血脉,总不能真要了她的命,明日一早把她送走就是。”
这下常熙回都忍不住了,表情难看地插话:“送到哪去?”
“京城两百里外不有个乡下庄子,送到那去不就好了,让她每天抄经,也算是向老天爷赎罪。”
老夫人不痛不痒地说道,又看了眼没出声的常意,心火上头。
“你也去祠堂跪上一晚,你为人这样狠毒,不顾家人情谊,叫人以后如何放心!
好好到祖宗跟头忏悔忏悔,自己今日在人前犯了什么错!”
安排完一切,老夫人径直回了屋,也不管其他人心情几何。
淮阴侯不敢忤逆老母亲,神色复杂地对常意道:“去吧,就待一晚,为父会处理这事的。”
常熙回欲言又止,只能看着常意被带去了祠堂。
——
原本一件惊天骇人的毒杀案,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掩饰下轻描淡写地掀了过去。
等到明天常步箐被送走,时间一长,谁还能记得她之前做过的事?
没有一个人得到了公平,常意这个最大的受害者甚至还被罚进了祠堂。
这常家简直离谱到极点,实在非正常人能理解。
张辟跪坐在小姐旁边,冷着脸问道:“小姐,我去把常步箐杀了吧。”
杀个闺阁里的娇小姐对她来说毫无难度,她已经跃跃欲试了。
她不懂常意身为枢机处的大人,光拿身份就能压死这些不知好歹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忍气吞声。
其他简单的法子也有,比如她就可以为小姐剔除障碍,直接把常步箐杀了便是,难不成真让这杀人犯换个地方好好活着?
祠堂屋梁高耸,又黑又冷,常意点上一根蜡烛,对张辟的提议不置可否。
她刚刚一番话只是为了试探老夫人在这些事中的嫌疑,并没真指望过常家有人能给她出头。
她要让常步箐死,有很多种办法,只是常步箐现在还没有死的必要。
不仅如此,她还要派人保护常步箐,不让她死在庄子里。
她在问常步箐“另一个人”
的消息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两个人说话没有被淮阴侯他们听见。
但如果站在那个人的角度想,为了保险起见,就算常步箐什么都没有透露,也不会让她继续活下去。
一个失去合作意义的工具,远没有一张死人的嘴来的安全。
在她找出这个人之前,常步箐还有用处。
常意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是入宫时从沈厌身上拿的,他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的,上次也没找她要。
她借着蜡烛,把牌子放在火上烤了一会。
牌子是金壳里镶了一块刻着身份的玉做出来的,本不是一体,用火一烤,很快里头的玉牌和外头的金牌就分裂开来,变成了两个牌子。
枢机处的其他几人都陆续回京,沈厌现在应该不是天天都住在皇宫里了。
她把没有字的那边金牌递给张辟,吩咐道:“你去将军府找沈厌,把这东西给他,跟他说:如果他想要另外半边,今晚子时,来常家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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