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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帝后只有一个太子,并无其他子嗣,常意虽然没封什么郡主县主的名分,可大婚一事都是由皇后主办,皇宫里聪明点的人都把她当半个公主伺候。
喜婆恭恭敬敬地低头,不经意瞥到这位主子的侧脸,朱色的口脂显得她面容更加白皙,让人忍不住再望一眼,美人肤若凝脂、美目盼兮。
新娘子总是美的,可她活了这么多年,见了无数的娘子,也不禁被面前的女子吸引。
常意并不是美到倾国倾城、让人忘记呼吸的美人,但她的目光仍然忍不住停留。
新娘子是从宫里出嫁的,新郎官位高权重,府邸也并不靠近市井,成婚的那一天,仍有许多人来凑热闹。
将军府门口都装点得一派喜气。
有官员跟着凑热闹,看到将军府上喜气洋洋的样子,连门口都有小厮为凑热闹的人撒饴糖,哪有平时大门紧闭的冷寂样子。
他感叹道:“跟沈将军本人实在不搭。”
有人回他:“若我说,这娶亲一事本就和他不搭,更遑论别的了。”
程系琅插嘴:“这绝对是别人打点的。”
在沈厌那人眼中,不能说是看不起,只能说除了常意,他跟本看不到别的人。
说话的人看到是程系琅搭话,知道他这人最是八卦,又得罪不起,装傻笑道:“可不是吗,府上要有女主人打点,自然不一样。”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在一片嘈杂声中,一匹白马在最前迎面而来,沈厌身着喜袍,霜发上别着金花,一手捉住缰绳,迎花轿而来。
鼓乐炮仗喧闹起来,人人都在庆祝,倒没几个人真正关注新郎官的模样了,只是在心里讶异了一番,沈厌果真与传闻中一般霜发如雪,只不过不像传闻里那般三头六臂,反而俊美得像个神仙。
这花轿是按御轿的样式造的,垂下的帘子用的是苏绣并金流苏,围板上都雕着些凤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惹众人不住惊叹。
婚姻里种种规矩,往往都是夫家给新娘子的下马威,他们俩都是孑然一身的人,自然也没那么多规矩。
沈厌翻身下马,将轿中的新娘子抱下来,众人一片哗然。
沈厌不以为意,将人抱在怀里,常意身上凤冠霞帔重量可不轻,在他臂弯依旧如同薄纸。
把人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跟平地差不多。
常意头上戴了盖头,不便视物,却也能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是谁。
她摸索了一下,抓住沈厌的胳膊轻声说道:“等会还要下地跨门槛和火盆。”
唐灵给她说过,新娘子牵进门,首先要跨一道门槛,踩碎瓦片,再跨过火盆。
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但说起源头,也不过是婆婆想铩一铩新娘子闺房里的傲气,久而久之传下来,也变成了成婚时的吉利事。
沈厌垂下眼,看她偎在自己怀里,在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红盖头下白的刺眼的那一截颈项,嗓子莫名有些发痒。
盖头上金丝珍珠做的流苏摇摇晃晃,好像在他心头晃似得,好似无数鹰隼在他胸膛横冲直撞,直到甜意胀满。
比他第一次尝到糖的滋味还甜得多。
他低声道:“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门内的火盆是按女子的身高设的,本就低矮,沈厌身高腿长,一步跨过。
一直抱到了堂内,须拜天地时才将她放下。
喜娘等人都是按往常经验操办,哪想到遇到沈厌不按规矩出牌,可这里就属他官最大,常意不说他,没人敢说他。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
在外头看热闹的人有的不明所以的,小声说道:“这一路抱进门,还不得让媳妇反了天,将来也是个惧内的。”
程系琅一时憋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哈哈,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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