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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不再看丞相,转而对正替她捏着一把汗的云品说:“朕饿了,给丞相赐个座,叫她陪我吃饭。”
隔壁间似乎早就埋伏着有人,只待这边小皇帝一声令下,那边隐隐就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不多时,云品过来说菜已布好了。
小皇帝晚饭吃得十分清淡,一小碗粥,几个水灵灵的小菜摆在面前,似乎就算是晚餐了,反倒是丞相面前放着一个鸡腿,摆盘还十分讲究,一旁用甜酸酱画着一个翅膀似的图案。
安晴云一时没弄明白,瞧了小皇帝一眼,这想法同旁人不大一样的少年天子这回却像是和安晴云肚子里的蛔虫勾搭上了似的,说:“这是给丞相的,朕晚上吃得少,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倒是丞相整日为了国事操劳,该当多吃一点才是。”
丞相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整只鸡腿不大容易吃,手拿有失体面不说,难道还要直接上嘴撕咬?云品心中嘀咕,这小陛下也真是实在,自己喜欢吃鸡腿,对丞相示好就赏赐鸡腿吗?
他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见小皇帝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又想:这该不会是个下马威吧?
想到这里,云品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这最多算是个恶作剧。
他在宫中呆了这么久,什么下马威杀威棒看得多了,似今天这般胡闹的倒是头一糟。
丞相微微一笑,一支筷子插在鸡腿肚子上,另一支筷子不知怎么的一划拉,那个本来就炖得酥烂的鸡腿肉就此七零八落,摊在盘中,吸饱了汤汁,看着还挺好吃的。
小皇帝嘴巴张得圆圆的,衷心感叹道:“喔——丞相怎地这么有办法?”
安晴云道:“臣小时候确乎爱吃鸡腿,须知鸡腿的力道,全赖这根筋腱连着,”
她说着用筷子从那堆皮肉里挑出一根韧带,上下两端已经被拉断了,显出参差的边缘来,“凡事切中肯綮,自然迎刃而解。”
谁知道这话是不是她临时想出来的,但小皇帝的表情已经由冷淡彻底转变成了钦佩,好像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这顿饭的目的了。
安晴云必定是知道陛下瞧着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吃饭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细嚼慢咽之间吃饭的速度并不见低,她夹起一点鸡腿肉,在碗中顿了顿,道:“陛下在深宫之中,没怎么见过重阳君吧?为了以后陛下的橙杖,臣愿意为陛下解惑。”
这话当然说进了刘行雨的心坎里。
丞相是太子少保,大概是当今重阳君里面官最大的,理所当然有义务教导“日后必当成为重阳君且君临天下”
的少帝。
而这宫中,除了已逝的先皇,确实一个重阳君也没有,刘行雨早就有一肚子的问题,可惜一个能回答的人都没有。
小皇帝高兴极了,急忙问:“我听说重阳君身强体健,肌肉与别人很不相同,可真有此事?”
安晴云点头,然而云品觉得她神情犹豫,话里有话,等着下文,可惜下面没有下文了,“陛下不吃了?”
小皇帝拍拍肚皮,“吃饱了,自然就不吃了。”
安晴云住口不言,慢慢吃饭,三两口就扫荡了干净,离奇的是吃饭的姿势仍是一般地优雅,一口吃旁人三口同她方才一点点慢慢吃也并无甚区别。
她也没叫刘行雨多等,勾着凳子坐到刘行雨附近,道:“陛下若是好奇,可以捏捏看。”
这可算是相当放肆僭越的行为,那些自己在皇帝面前擅作主张挪动位置的人,坟头草只怕都已有六尺高。
只是安晴云一个权臣,刘行雨一个幼主,说不好幸还是不幸。
幼主刘行雨心中并无此等僭越的概念,安晴云说可以摸,她就跃跃欲试地准备上手,双手捏在安晴云肩上,小嘴里忍不住就发出由衷的赞叹。
“哇——好厉害!
好壮!
好厚!
好硬!”
她上上下下地捏着,接着嫌弃地看了一眼云品。
云品畏畏缩缩地接口道:“小的只是个从小被阉的少阴,也没机会做重活,身上没有几两肉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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