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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单卓磕磕巴巴地说:“花姨花姨,反正你也长得像男人,不如你做这个公子,我当下人……”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更加惊慌失措的捂住嘴。
旁边的人四人五已经不忍直视了。
贺穆兰被阿单卓的“你也长得像男人”
戳的万箭穿心,当时板下脸,恶狠狠地笑了起来:
“我们家阿单小弟还没去开过眼界吧?人家‘贺光’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呢。
你放心,花姨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今晚一定给你多找几个漂亮的……”
“别,别,花姨,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我错了!”
阿单卓哀嚎一声,连忙求饶。
贺穆兰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花木兰最多算是雌雄莫辨,说是像男人也太过了点。
听说娼门的老鸨眼睛都很毒,说不定她们一下子就能识别出她的真实性别来……
唔,她是希望她们看出来呢,还是看不出来呢?
好挣扎。
贺穆兰缓缓吐出一口气,裹了裹自己特意找出来的半旧裘衣,跟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阿单卓。
人四人五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
他们如今也已经快四十岁了,正是一副稳重的样子。
他们早已经脱了家奴的身份,如今是若干人的心腹随从,被若干人调来陪着花木兰打探消息的。
北魏初年,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有“宵禁”
,但夜间路上行走的人很少。
他们白天已经盯着店老板诡异的眼神问清了流云里的路径,白天也走了一次,可到了夜晚,即使有灯笼开路还是可见度很低,每次路过路口都要多打量几回。
贺穆兰在夜间出来过一次,夜探报恩寺那次也是黑灯瞎火一个人乱摸,阿单卓皮肤本来就黑,又穿着一身黑色裘衣,若不是所骑的是一匹红马,怕是整个人都要隐没到黑夜里不见了。
几人就这么摸摸索索的往前走了两刻钟左右,突然看到了一处木头做的矮门,上面写着流云二字,贺穆兰等人精神一震,立刻牵着马快速通过那矮门。
霎时间,两排红色灯笼映衬着满天红光,将整个流云里的道路照射的如同天上人间一般,道路上的行人比外面路上的多出十倍还不止,几乎都是男人,也有一些挽着一些穿着艳丽衣裳的女人,在流云里两侧的小摊上看着什么东西。
贺穆兰和阿单卓都是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的土鳖,从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猛然间到了一处四处挂着红色灯笼的世界,任谁都要震撼一番。
人四人五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提着灯笼继续往前开道。
贺穆兰左顾右盼,骑在马上的阿单卓看了看街上游人的衣衫,再看了看满街的女人,悄悄的把胸膛挺了一挺,开始用“凶狠”
的眼神悄悄地盯着下方。
几个打扮艳丽、衣着宽大的女人对着马上的阿单卓指指点点,然后互相笑做一团,阿单卓的摇身更加挺直了起来,引得笑声更大了。
贺穆兰烦恼的揉了揉额角。
该不该告诉阿单卓,穿着如此华贵裘衣的他,做出来的样子却活像是个黑熊,实在是很让人发笑呢?
她都能想象那几个妓子笑话的无非是“看啊一只黑熊骑着马”
或者“看啊,那少年的马还真可怜”
之类的话吧。
算了,还是给这少年留点力气等会演戏吧。
贺穆兰和阿单卓等人踩着红色灯笼铺成的梦幻道路直直的走到了流云里尽头的娼门。
和贺穆兰想象的上面写着什么楼什么院不同,这间三层的小楼占地并不是很广,看起来就像是袁家邬壁那些待客的小楼一般,门头上也只写着“神女梦”
三个字,让人联想不到是个妓院。
阿单卓下了马,立刻有人迎接了上来,看样子是类似于妈妈桑之类的人物。
贺穆兰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跟在了更加紧张的阿单卓身后,瞧着这位风情万种的中年妇人扭着身子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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