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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衫汉子咧嘴一笑:“掌柜的,住店。”
萧灼握着锤子,没动。
目光从对方脚上那双半新不旧的牛皮靴扫起,越过鼓囊囊的布包,最后停在脸上——眼角无细纹,唇色红润,不像是风吹日晒走远路的模样。
他把锤头往门框上一磕,发出“嘡”
一声。
“住店可以,先付十文定钱。”
汉子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数了十枚递过来。
萧灼接在手里一掂,成色尚可,但其中一枚边缘带齿,明显是私铸。
他不动声色收进袖袋,转身拎起墙角的油灯。
“西厢房,靠后厨那间,热水自取,天亮前退房另算。”
汉子点头哈腰跟着走,脚步轻稳,落地无声。
萧灼走在前头,故意放慢步子,走到廊下时忽然抬手掀开壶盖,滚水蒸腾而上,白雾扑面。
他借着热气折射,余光扫过身后——那人肩线未松,呼吸如常,不像紧张模样,却也不像全然放松。
安置妥当,萧灼回身锁了院门,顺手把新换的门板推了推。
厚了半寸,撞上去声音更闷,贼撬起来也得多费两刻钟。
刚坐下,门外马蹄轻响,一辆青篷车又折了回来。
车帘掀开,柳先生整了整衣襟,缓步下车。
“掌柜的,走得急了些,忘了句话。”
萧灼坐在柜台后,正用粗布擦一把菜刀。
刀刃映着灯花,一闪一闪。
“说。”
“三皇子心意不变。”
柳先生站在门槛外,没进来,“但他也明白,强人所难,非君子之道。”
“哦?”
萧灼把刀拍进砧板,“那你还来?”
“这次不是送礼。”
柳先生笑了笑,“是谈买卖。”
“我这儿只卖粥饭茶水,不收典当。”
“我要的也不是东西。”
柳先生往前半步,“是一条消息换一条消息,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
萧灼抽出抹布,慢条斯理擦着手:“比如?”
“京城南市,原工部郎中张维宅邸,去年抄家后空置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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