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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绪回溯之时,猛地回想起后来登上皇后宝座的曹太后,以及那双精明强悍的眼睛,又是背后一凉。
还好温良辰未曾太过介怀,体谅他的恐惧,不去介怀他的失态。
没想到李太后和曹太后还有这桩恩怨,难怪曹太后每次看见襄城公主,一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连带着温良辰也经常受到那双迫人眼色的审视。
虽然没有得出造成李太后癔症的始作俑者,但是,温良辰至少知道曹太后对待襄城公主和自己冷淡的缘由,也算是一大收获了。
老宦官又在温良辰的追问下,说了些李太后在宫中的日常生活,大约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线索,温良辰都将其一一记下,准备稍后再派人调查。
其实这些年代久远之事,能活到老宦官这个年纪的嬷嬷和宦官不多了,动手起来十分麻烦繁琐,除非当事人自愿配合,这才有可能挖出真相。
可惜,李太后如今病症时好时坏,温良辰不敢去找她说这些话,将一堆旧事重新拉扯出来,谁能猜到她会发病成什么模样。
亲眼见证过李太后发病的温良辰,想起她的那副癫狂的模样,便觉得心痛不已。
至于拿着此事去问曹太后,那更是不可能之事。
线索又从这里断了。
“我看公公今儿早上也乏了,公公年岁已大,先去休息罢,仪城今早练习之事便交由吕嬷嬷看管,公公午后方便再过来教授不迟。”
温良辰揉揉太阳穴,一下接收如此之多的秘辛,将她弄得头疼不已,更遑论颤抖整整一早晨的老宦官。
“多谢郡主体谅奴婢。”
老宦官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在丫鬟的扶持下,弯着年迈的身子,结结实实地给温良辰行了个礼。
温良辰这时才发现自己疏忽,赶紧站起来道:“不敢不敢,公公赶紧起身罢。”
老宦官眼底忽地闪过犹豫,张张嘴,一副似乎有话说的模样,向来敏锐的温良辰被搅得心烦意乱,此时又开始走神,未曾发现他这一瞬的不正常。
看着老宦官佝偻的背影,温良辰再一次陷入疑惑之中。
卷宗记载,竭力主张废去李太后皇后之位的是奸宦王方,按理来说,控制住英宗和仁宗的王方的嫌疑最大,可是谁能想到,这事儿居然还能和当今东宫曹太后扯上干系。
温良辰撇撇嘴,自言自语道:“只要一牵扯至曹国公府,就准没什么好事。”
温仪城在那头已练习完毕,吕嬷嬷过来向温良辰汇报,说温仪城学的效果不错,三日的时间足够了,包准能拉出去见人,让她不必太过担心。
温良辰哪里会为此事发愁,温仪城一直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即便他犯下错来,她都有能耐给他兜圆了。
温仪城换了一身蓝袍回来,脑袋上的头发整整齐齐编在发带里,简洁利落,愈发显得他白净可爱,温良辰看他一眼,忍住笑意板着脸道:“今日早上将礼仪都学会了?过去那头花厅吃些汤羹罢。”
温驸马今日上朝拖到现在还未归家,一般来说,下朝后他必定会按时回家,若是过上许久没见人影,便是遇上事儿了,估计今晚的晚饭还要再拖一段时间。
距离晚饭还有四个时辰,温仪城练了一早上,肚子肯定是饿了。
温仪城点点头,摸摸肚子,发现自己的确是饿了:“姐姐和我一块去吃罢。”
姐弟俩坐在桌上吃着厨下新炖的鸽子汤,温良辰明显心不在焉,有一勺没一勺地搅着碗中的汁水,温仪城心中担忧不已,觉得她遇上难事了。
虽然他在旁训练礼仪,距离角落尚有一段距离,却也听了一耳朵。
什么太后皇后的,还有什么宦官之类的,通通绕得他脑袋发晕。
不过,他心中却懂得:这件事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难怪温良辰会如此忧虑。
“姐姐,你可有什么烦心事?你且告诉仪城,仪城帮你想办法。”
温仪城将勺子放下来,抬起一张秀气的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温仪城的小模样儿,活像她曾经养的小狗阿白,温良辰顿时失笑不已,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淡淡地笑道:“你这个小不点,居然还操心起大人事来了?你才回家几天,若想知道的话,待你长大再说罢。”
听闻此话,温仪城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心道,难道你就是大人吗?你也只有十四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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