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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事闹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两家家主相见,苏将军带礼上门从中调解。
但事后回了府上,只怕父子二人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又要闹僵了。
想到此处,风来无声叹着气,前途堪忧啊,这少将军的随侍可不好当。
比起忧心忡忡的风来,乔时怜算得上镇静。
她与至眼前的苏涿光坦然对视,却不想苏涿光开口唤了声:“乔姑娘,抱歉。”
那嗓音冷冽,同他本人一般,清冽如环佩相扣,石涧水鸣,让人觉着生寒。
乔时怜为之顿住,“少将军竟还记得我?”
随着他的道歉,心中不悦无形间消散了几分。
她思绪不由飘忽,其实算时间,在这之前她和苏涿光见过一面。
苏涿光少时便驻于边关抗敌,立下赫赫战功。
在他回京那年,圣上授其骠骑将军并特设庆功宴。
因其父为大将军,故一众约定俗成,称之少将军。
她忆及那时宴散,苏涿光特来相问,问她是否为乔相家的二姑娘。
那会儿乔时怜随口应了应,并未过多留意,毕竟她也不知这人的性情,以为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交集。
但如今看来,苏涿光会主动和一女子搭话,实属奇事。
年少成名,其纵马破敌的传奇尽为人知,加之他面容生得出挑,世无其二,难有人与之媲美,这等少年英雄人物,令京城无数女子倾倒,坊间至今仍流传着他的话本。
乔时怜也是了解一二后,才从各家女眷闲聊里得知,这少将军不近女色,近年来所有想接近他的女子,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她从未细想过初见时,苏涿光相问之举。
她以前满心满眼都是太子秦朔一人,旁的男子,她从不多看多记。
若非这苏少将军名头过于盛了些,恐怕她也不会记住他是什么样的性情,有什么样的事迹。
出神之际,苏涿光淡然开口,答了她所问。
“流月玦,相府所得。”
他的目光落在乔时怜的腰间,那处系有一块盈透如月色泠泠的玉。
乔时怜:“……”
他的意思是,他认出自己,全凭自己的佩玉吗?这玉玦传自西域,尤为稀罕,曾于京中商会拍卖,是父亲高价拍得送作了她的及笄之礼。
但如此之言,苏涿光之意显然在于,他不记得二人的初见相识,是乔时怜自作多情,多此一问。
心头缠绕的乱絮又起,乔时怜难以自持端庄,微嘲道:“少将军真是心细如发啊。”
苏涿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微横的眉梢,“乔姑娘对我似有怨言。”
乔时怜口是心非:“没有。”
话是如此,她面上的不满彰显无余。
苏涿光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我脸盲,向来凭物识人。”
乔时怜:“?”
脸盲?他要是真脸盲,能于荒野夜雨里一眼认出她被毁得可怖的尸身?她被抛尸时,身上可没有一样能证明身份的外物,只有一件再简陋不过的布衣,由着狼鸦撕碎。
“劳烦转告殿下,苏某从不收礼。”
苏涿光语气里尽是疏离,他说罢,不及乔时怜应答已拂袖而去。
“你……”
乔时怜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庭院,眉心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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