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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将军府裹在霜色里,青瓦上的残雪未化,檐角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
值夜的丫鬟缩着脖子交班,前院的灯笼还坠着半截红绸,在冷风中晃出一片凄艳。
林婆子蹲在厨房后间的药柜前,手指抠进木缝里直打颤。
昨夜老将军的怒吼还在耳边炸响,她后槽牙咬得生疼——那小贱人竟翻出了云夫人的旧账!
她颤抖着摸向药柜最底层的暗格,铜锁扣得死紧,指甲缝里渗出血丝才撬开。
一叠泛黄的药方“哗啦”
掉在地上,最上面那张墨迹未干,“周氏专用,蟾酥三钱”
几个字刺得她眼睛发疼。
“砰!”
木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得林婆子踉跄后退,药柜撞得墙皮簌簌落。
阿苓提着绣春刀跨进来,刀鞘磕在门框上发出清响,身后四个暗卫如狼似虎,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林婆子的银簪歪到耳后,白发缠在药杵上,她扑过去要抢药方,却被暗卫一脚踹在膝弯,“扑通”
跪在满地碎瓷片里。
“搜。”
阿苓垂眸扫过狼藉,声音像浸了冰。
暗卫弯腰拾起药方,翻到第二页时动作顿住:“阿苓姑娘,这张标着‘云夫人’,剂量逐年加。”
林婆子突然尖叫:“那是补药!
夫人怕夫人身子弱——”
“弱?”
云知夏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
她着月白锦裳,腕间银铃随步伐轻响,却比刀刃更利。
晨光透过窗纸斜斜切进来,照在她手中的铜秤上——那是昨夜从茶盏底刮下的黑渍,正稳稳压着秤盘。
“蟾酥入药,一钱宁神,三钱致幻,五钱致命。”
她拈起一张药方,指腹划过“云夫人”
三字,“我娘头年喝三钱,次年五钱,第三年八钱……”
她突然捏紧药方,纸页在指缝里发出脆响,“这是让她一步步变成任人拿捏的傀儡!”
林婆子的喉结动了动,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痕。
云知夏蹲下身,银铃擦过她颤抖的手背:“你当我查不出?我娘临终前吐的黑血,和这茶盏底的蟾酥,分子式一模一样。”
“分子式?”
阿苓疑惑地挑眉。
云知夏没答,目光扫过药柜里的瓶瓶罐罐,落在最深处的红泥小坛上。
她拔开木塞,凑到鼻尖轻嗅,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是曼陀罗的甜腥,混着微量***。
“将军的健体丸。”
她将药坛递给阿苓,“每月初一送的那丸,里面掺了麻痹神经的药。”
她转向瘫软的林婆子,“他总说累,总说乏,原来都是你家夫人的‘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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