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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墨色的长发用发呆绑住在脑后垂下,耳边的金玉耳坠耀眼的夺人眼目。
范无咎走了进来。
明明在魇中才见过,谢必安却觉得自己与范无咎已经许久未见了。
范无咎的目光在这个不大的房间转了一圈,然后落在谢必安的脸上。
停住了。
对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眼,谢必安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一瞬也要失衡了。
虽然他与范无咎的距离仅隔着几米,但却好像隔过了他们之间的几千年。
久到忘川岸边的彼岸花都要开放了。
就在这时,那几个捣鼓的鬼给他们一个手势,身边的摄影师鬼戳了戳谢必安,示意道:“七爷,可以和八爷一同上去领奖了。”
奖杯就摆在台子的正中央,谢必安偏过头往台子上走去,在谢必安错过眸子的时候,范无咎还在看着他。
“恭贺七爷八爷成为地府年度最受欢迎照片的得奖人——”
谢必安一步步走上台阶,他站在了那个奖杯前,但是没有伸手去拿。
眼前是数个窥生镜,有悬空俯拍的,也有举在鬼的手中的,都在记录着此时的画面。
画面中谢必安的面孔在灯光下好像能发光。
冷白亮眼的好像不应该属于地府这样的地方。
奖杯光滑崭新,能够从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同样倒映出那张照片,他与范无咎的照片。
从另一边传来脚步声,不用偏头就知道是谁来到了他的身边。
谢必安不动声色地盯着奖杯,直到在奖杯上看到范无咎的倒影。
熟悉的气息靠近。
近到好像从未离开过自己,但他和范无咎之间确确实实缺失了几千年。
范无咎在九幽煅心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
见台上的谢必安和范无咎一动不动,台下的工作鬼员开始示意他们应该拿起奖杯了。
心不在焉的谢必安伸手去拿奖杯,在握上的时候另一人的手一同握上来,手指完完全全地重合。
谢必安抓着奖杯的手一紧,但是另一人的手只是将他包裹更用力。
他甚至从手指的相触,能够感受到范无咎的心跳。
与此同时,身后覆上不可忽略的躯体,近到谢必安一往后退他的肩膀就会撞上范无咎的胸膛。
底下的工作鬼员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只是在身后照片的映衬下觉得范无咎和谢必安这两位无常的关系真正是好到了极点。
比牛头马面那样的塑料兄弟情真实多了。
见谢必安和范无咎都握上了奖杯,摄影师鬼一边举着窥生镜一边朝他们用口型无声示意:“把奖杯举起来。”
还没等谢必安举起手,包裹着他手的范无咎已经动手,带着谢必安一同举起这个奖杯。
在他们举起的奖杯的时候,头顶出现一声响,应声落下纷纷扬扬的彩带。
也不知道工作鬼员是怎么想到这些鬼点子的,漫天的彩带落下就像下起了一场雨,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闪光。
谢必安抬起眼看到彩带落下,七彩的光亮夺目,他却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年上京的大雪。
眼花缭乱的彩带缓缓飘下,谢必安偏过头,在无数彩带之中,他对上了范无咎的那双眼。
含情桃花眸,饶是无情也多情。
可是此刻那眼眸中,却明晃晃地诉说着浓烈的爱意。
彩带掉在他们的头发上,掉在他们的衣袍上,让他们黑白两色的衣袍带上花里胡哨的颜色。
在他们身后的是巨幕的那张亲吻照,照片上的两人表情错愕,姿态确实无可言说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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