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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也站在旁,正面沉如水,见状,朝他和裴二点了点头。
李禅秀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先翻开白千夫长的眼皮检查一番,又要看对方口鼻时,旁边裴二忽然出手,帮他掰开白千夫长的嘴。
李禅秀抬头看他一眼,下意识要说谢,但看一眼也在场的胡郎中和陈将军,又觉不合适,最终没出声。
他仔细检查了白千夫长的情况,又拿银针试了试,最终摇头,说:“从情况来看,是自杀。”
旁边士兵听了都不敢相信,胡郎中也道:“怎会这样?”
陈将军沉声:“你确定?”
李禅秀点点头,又解释一遍判断依据——从白千夫长脖颈处的勒痕以及尸体情况看,对方确实死于上吊后的窒息,并非中毒。
且尸体上没有挣扎痕迹,从勒痕形状看,也不符合被人勒死后再吊起的情况。
此外他也检查了牢房里的痕迹,确实不像他杀。
陈将军眉头紧皱,半晌,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先出去,只留下裴二和两名亲随。
李禅秀心中虽有疑问,但也不好直接问,等和胡郎中一起离开后,才向胡郎中打听。
胡郎中叹一口气,倒也没有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是昨天陈将军连夜审白千夫长,好像那白千夫长已经有些松口,但中途陈将军离开了一会儿,等再回来,人就已经自杀了。
“本来陈将军怀疑是毒杀,才让你和我去看看,结果……”
结果没想到,验完发现就是自杀。
李禅秀微皱眉,听完只觉疑点重重,白千夫长既然已经要松口了,为何又会忽然自杀?还有,陈将军中途为何离开?
不过没有更多线索,他一个人光想,也想不出什么。
直到下午,裴二来和他一起吃饭时,他才听对方说了更多详细情况。
昨晚白千夫长被用了刑后,终于撑不住,确实有些松口。
“我实话说了吧,克扣这事牵扯的不是咱们一个营地,上面的人来头更大,我真说了,你陈高峻敢往上查吗?还不是只能杀了我,让这事就此了结。”
陈将军看出他有松动苗头,当即保证:“你若能老实交代,看在你戴罪立功的份上,我起码能保你家人无事。
若是冥顽不灵,最后由我查出来,你恐怕想死得轻松都难。”
白千夫长听了这话沉默良久,忽然哑声说:“我若说了,你真能保我家人性命?”
陈将军正要保证,却忽然有人来报,说有紧急军报。
陈将军以为前线有事,便匆匆出去一趟,等再回来,白千夫长就已经自杀。
李禅秀听完皱眉,问:“陈将军有没有说是什么军报?会不会是有心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裴二摇头:“这点他没说,只听说是郡守府发来的,应该不是无用的军报,但……大概也不是多紧急的事。”
不然陈将军今日也不会还在营中。
“郡守府?”
李禅秀重复。
“嗯。”
裴二点头,“听说白千夫长的家人昨天也连夜被接到府城,接他们的人,来头不小,好像比较神秘。”
说到这,他忽然迟疑一下,几经犹豫,才继续道:“陈将军怀疑这件事牵扯很大,兴许跟郡守府有关,安全起见,暂时……可能就不上报你的事了。”
起初,陈将军以为只是营中几个人克扣军需,没想到查下来,牵扯的不止他们永丰驻地,甚至背后人的来头也不小。
那白千夫长的家人,白日里,陈将军就已经让人看住,可还是被接走了。
来人拿着郡守府的令牌,说是郡守夫人跟白家老夫人是旧识,请他们一家过府叙旧。
陈将军派去的人不敢阻拦。
但叙什么旧,需要半夜把人接走?
且陈将军白日查了后才发现,对方打着郡守夫人的名义,实际来接人的,是雍州府城王家的人。
那王家依附洛京宋家,宋家乃是当朝梁王妃的娘家,是铁杆的梁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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