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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火辣辣的痛感混着耳鸣,却没能驱散眼前的景象。
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个噩梦,可舌尖尝到的血腥味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站在我对面的,分明是另一个我。
不是镜子,不是幻觉,他就坐在值班室里,穿着和我一样沾满油污的工装,连额角那道昨天被铁屑划破的伤口都一模一样。
只是他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不属于我的、僵硬的微笑。
这个世界一定出了致命的BU。
我几乎要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要复制我这副高大帅气的皮囊。
可我刚要动作,毛令就猛地把我拽倒在地,手肘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起初我以为那张照片只是吸收魂魄,”
毛令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空旷的车间里带着回音,“现在看来我错了,它的真正能力是‘克隆’。
刘大生……他是想再造一个你出来。”
我整个人都懵了,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混着脸上的灰泥和血丝。
“那……那我怎么办?他要是把我复制出来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就得死了?”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毛令一脚踹在我大腿上,不重,却让我打了个激灵。
“哭什么!
冷静点听我说!”
他把我拉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他指着我们所在的值班室门口:“这是你上班的地方,左边是弹棉车间,右边是缠线车间,它们的布局很奇怪,对吧?”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两栋附属建筑像两条扭曲的手臂,将一公寓环抱在中间,形成一个令人不安的夹角。
而我日常值班室,正好处于这个夹角的中心点。
“再看我们身后那栋质检楼,”
毛令的声音发冷,“它比所有厂房都高,却又窄得反常,像不像一个……墓碑?”
我浑身一颤。
在厂里工作了这么久,从未从这个角度观察过。
此刻经他提醒,我闭眼回想厂区全景——公寓楼是棺椁,弹棉和缠线车间是陪葬的器皿,而那栋质检楼,分明就是一块巨大的、镇压一切的墓碑!
“我打听过,”
毛令继续说,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除了这座公寓楼,厂里其他建筑都在几年前翻新过。
厂子效益不差,为什么独独留下这栋三十年前的公寓?”
我茫然地看着他,心脏狂跳。
毛令深吸一口气,眼神凝重:“没错,整个厂区就是一个巨大的‘镇’字局,要镇压的,就是这公寓里的‘东西’。
这里是全厂阴气最重的地方,机器吞噬过多少手指,缠线机溅出过多少惨叫……况且还不知道死过多少人,怨气一年比一年重。
如果我没猜错,里面的‘那个’快要镇不住了,必须用另一个更恶毒的阵法,来束缚住它和所有死在这里的冤魂。”
他猛地指向我:“我听师父提过,要完成这个阵法,需要一道特定的‘主魂’。
而你,就是他们选中的那个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铁锤砸中。
“特么的,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上辈子刨了他刘大生的祖坟吗?他为什么要复制一个我?直接用我的魂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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