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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14章冷宫废皇后（第3页）

“多谢陛下宽柔。”

望凝青突然出声道。

燕皇的脚步微微顿，他没有回头，不管是宋清婥打破了贯行事作风挟恩以报也好，还是她对尹南秋毫无掩盖的偏爱也罢，都在他的心点了把火，以至于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了起来：“不必。”

望凝青却好似没有听见燕皇话语的冷意，只是轻轻抚摸着尹南秋的长发，静静地坐着。

直到燕皇快要踏出门槛，她才缓缓说道。

“她大逆不道，辱骂圣上，其罪当诛，但到底是臣妾负她在先，感谢陛下仁慈，赐予她个满怀希望的美梦。”

燕皇呼吸窒，望凝青清淡的话语在他脑海几度轮转，意识到她话语的深意，燕皇猛然扭头望来。

只见身青色薄纱的尹南秋躺在望凝青的怀里，唇角缓缓淌下线乌黑的血迹，清丽姣好的眉眼也是死灰片。

“你……”

燕皇深吸了口气，心积郁的愤怒都在这刻化作了茫然，“你杀了她？”

“……陛下，南秋已经不是孩子了，做错了事就应该自己承担罪责。”

望凝青轻轻拍抚着尹南秋的脊背，仿佛在哄着幼童入睡，“她与

臣妾，都不可能再像孩子样，做错了事都由臣妾来担着，而大人会看在她惹人怜爱的面子上顺水推舟，由着她轻易揭过。”

“至少最后刻她都觉得自己是被我娇惯着的，那就足够了。”

望凝青眼帘轻阖。

“……”

——该如何形容……这种震撼呢？

燕皇怔怔地看着望凝青清瘦的背影，惯来敏锐的思绪早已乱成了浆糊，他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性如冰雪，高洁无尘，既有情义又公私分明，即便是磊落傥荡的君子，在这样的人前恐怕也会自惭形秽，自愧不如的吧？

说句难听的，以宋家满门英烈，北境千里忠骨，就算宋清婥挟恩以报，他也无可奈何。

他不可能为了个嫔妃、个未出世的孩子，而放弃宋家这柄冠绝天下的名刀。

他心里有芥蒂，是因为他对宋清婥抱有太大的期望，他觉得她这样的谪仙，总该与凡人不同。

挟恩以报这种事，世人大多都会做，但本来这就没有什么过错。

淑妃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仗着父辈留下的恩荫，在后宫之内作威作福，欲望与贪婪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可耻，就连燕皇自己，也不敢说自己清白无瑕，毫无欲求。

他只是有点小小的失望，那是亲眼目睹云上人衣袂染尘的失望。

但是，宋清婥再次震撼了他。

“朕……”

燕皇有些无措地张开手，想要拥抱那个清瘦的背影，可又莫名地感到了胆怯，他已经不止次在宋清婥的面前感受到这种新奇而又陌生的情愫，“朕并不在乎——”

“陛下宽宏大量，雅正通达，自然不在乎这些拙劣之举，但臣妾却无法对此轻拿轻放。”

望凝青用手帕轻轻拭去尹南秋唇角的血，她抱起尹南秋，回过身来，平日里本就冷肃的眉眼有如暮雪千山，凉得冷彻入骨，“恳请陛下……容臣妾送表妹的灵柩归乡。”

望凝青轻轻勾唇，露出了个毫无温度的笑：“江南是真的很美，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