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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娘再也没提起过什么不许她读书的事情,就像不知道这事一样,只是给她做的衣裳都厚墩墩的,许清元穿上像个球。
她钻狗洞越来越费劲了,而这个困难在冬天达到了极点。
“奶娘,这是?”
许清元看着王奶娘手中的衣服,呆住了。
是玩偶服吧?穿上绝对像玩偶一样笨重!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半刻钟就冻透了,小姐年纪这么小,不能受寒啊。”
王奶娘不由分说,硬是把衣服套在了许清元身上。
“这……我怎么过去?”
许清元苦笑,暖和是暖和,就是太臃肿了。
最后是王奶娘在后面推着,她才像毛毛虫一样爬过去的。
寒风透骨,许清元也是尽量多听少写,但是每次晌午回屋的时候,手都冻的冰凉。
更糟糕的是,这天晚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半夜连脱雪都翻来覆去地叹气。
第二天起来,脱雪终于忍不住了:“小姐,今天就不去了吧,就一天,不会耽误多少功课的。”
许清元摇摇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其实课程内容漏听一天影响不了多少最后的结果,但可怕的是一旦打破计划,懈怠就会将人拖入深渊。
许清元揣着脱雪准备的汤婆子照常去上课,等她看到狗洞附近的情形时,忍不住鼻头一酸。
这里新拉了几根晾衣绳,上面晾着几床厚被子,差不多刚好将她呆的地方拢住,想必防风效果应该很不错。
“那是……王奶娘的被子,不知道她昨晚盖的什么睡的,这么冷的天……”
脱雪低声道。
许清元抽抽鼻子,叹道:“把柜子里的厚被子给奶娘送过去几床。”
书房里。
钱先生看着今日大雪,起了诗兴,便让许菘之以雪为题,写三首七言诗来看看。
许菘之坐在那里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钱先生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出了屋门。
许菘之看到钱先生往茅房方向去了,立马推开朝后紧闭的窗户,不抱希望的往屋后窄道里看了一眼。
许清元哈了哈手心,拿着笔颤抖地写完最后一首,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抬头看见许菘之的脑袋瓜子,便用口型示意他马上就好。
交接完小抄之后,趁着钱先生不在,许清元赶忙让脱雪换了个汤婆子来。
这三首七言诗,她都没有直写雪,一首着重写雪之大,一首写雪之寒,一首写雪之白。
由景生情,她在第二首里还写了“白夜寒窗读不辍”
等语,自以为写的还算不错,便有些期待钱先生的点评。
钱先生回来后,许菘之交上了三首诗。
钱先生读完点点头,道:“白了些,不过在你这个年纪还算不错,有巧思,可见是用了心的。”
不知道为何,这次许菘之却并没有因为得到夸奖而高兴。
钱先生在三首诗的基础上修改润色一番,让许菘之读一读细细品味,许清元在外面听了仔细记下,低头暗暗揣摩,屋里传来许菘之略不自在的咳嗽声,她丝毫没有留意到一个身影已然悄悄来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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