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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里的乡村寂寂无声,连狗儿都安静的蜷在窝里睡觉,唯有一间土屋中,依旧依旧燃着豆灯。
郑家老两口此时也没睡,老四连夜从县城回家来,要凑些钱走,他老师病重,却因贫寒,无钱买名贵的药引,只得众学生商量好,凑一凑,好歹有个盼头。
但二老都闭口未提水时给他们的几颗灵芝,只是将手里不多的钱财都尽数打包给儿子,去给老师送去。
一码归一码,凑救命钱是他们的心意,但水时的东西可不能给出去!
一是他人之物,二是怕宝物招灾。
郑承安正心焦,虽然不好回家要银子,毕竟父母生活也不多么富余。
但老师命悬一线,他师兄开好的救命方,怎知无钱买药啊!
无法,家中钱财只能日后再补,毕竟人命重要!
这边他刚要带着钱雇车往县城走,一家人就听有人焦急的敲门。
这个点,邻居可不兴来串门子。
正纳闷,门口响起了水时的声音,“郑叔,郑婶,开开门,我有急事!”
老郑头赶紧去下拴开门,郑婶子则给四儿子说,“是信上提过的水哥儿,一家人,以后你多照顾。”
开了门,郑老头豁了一跳,怎么一宿不见,这孩儿成这幅模样了!
眼睛也肿,脸色也煞白!
所以忙迎到屋里,给倒了杯热水喝。
正屋中只有老夫妻两个与郑承安,其余三个儿子都各自在房中睡觉,毕竟有关钱财,也不好叫两个媳妇知道,钱都给了小叔子了!
郑婶见水时这样子也着急,“怎么了孩儿!
这才一宿,碰见贼人了么!”
水时感受着郑婶子摸着他脸颊温热的手掌,又忍不住红了眼睛,开口说了进屋的第一句话,“叔,婶,我要找郎中,找这里最好的郎中!”
说罢把一筐皮子与灵芝都倒在桌上。
郑承安见水时这个小哥儿进屋,先是守礼的低头立在桌旁,但见这刚被父母救回来的小哥儿竟然稀里哗啦倒出一堆名贵的皮毛,最要紧的,还是三只极大极好的火灵芝!
这东西千金难求!
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老夫妻赶紧将东西给水时装起来,边装边问,“怎么啦,身上哪难受!”
水时想了想,依旧把他屋子里有人说了,只是说这人是山中的猎户,是他的救命恩人,因为怕自己名节有损,才不叫说出自己被他所救等等,半真半假,谎话编了个圆。
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说真话没人会信,谁能相信一个人在东山的狼群中生活,还那样凶悍如野兽!
但假话却让人瞬间信服,他们本就疑惑水时能在深山中存活,如今听说原来是有个恩人,立刻就说的通了!
老汉当即就要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在他看来,汉子有病也不外乎砸摔,看看就好。
可却被承安拽住了胳膊,“水哥儿,我是你四哥承安。”
水时心中焦虑,也没太注意他,这时候才上前叫人。
郑承安与老汉的三个儿子都不同,许是读书的缘故,虽然年纪轻,但并没有莽撞之气,反而温文尔雅的,穿了一身粗布长衫,还很沉稳。
“你先说什么病,四哥和爹娘也好斟酌着找大夫。”
说话也不想村里人嗓门极大,但有条有理,声音平和。
水时想起这个四哥是从镇中上书塾的,便心中掂量,也没说什么病,“四哥,不知道镇上有没有在药草方面很有研究,为人又稳妥的好郎中,我出这些东西请他来!”
说罢指了指装好的小筐。
承安一听,有些了然,那位恩人怕是病因与毒有关,又不能对外明说。
他心思一转,看了看还想去找赤脚郎中的父亲。
“哥儿这位恩人是山中猎户?”
他要打探清楚,若被他牵线后惹上什么天大的干系,自己不要紧,但一家老小。
连带治病之人,岂不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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