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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一月,皇太子满月,一众诰命夫人入朝随贺。
崔氏作为宣宁侯夫人,自然也有份。
甭管宣宁侯府权势如何,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爵,还是能在宫宴上得到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往前是宗室外戚和几个国公府,排在后面的就是宣宁侯府这些老牌勋贵。
就连在前朝算是新贵的景川侯府,也要落后宣宁侯府几个位次。
皇太子的满月礼,自然是极其隆重的。
然而让崔氏诧异的是,皇后娘娘对她所流露出的别样亲近。
崔氏不是自负的人,她虽然出身博陵崔氏,但她父亲那一支已算家道中衰,真要论起斤两来,是根本不值得皇后这样亲近她的。
若说是看在惠国公夫人的面上,那也未免太过了些。
宣宁侯府是何等情势?惠国公府又是何等情势?这京城里只要是明眼人,又何尝看不出来。
若是惠国公夫人向皇后娘娘引荐,则皇后娘娘必不会在一众勋贵夫人面前这般抬举宣宁侯夫人,而是私下里召见。
这对宣宁侯府而言,已经是莫大荣宠了。
崔氏确信堂姐对此是不知情的。
因为惠国公夫人望向她的目光,眼底那一丝疑惑是遮掩不住的。
这便让崔氏心生疑虑,皇后娘娘究竟为何这样给她作脸?而这个疑惑,在不久后就得到了答案。
皇太子满月礼成后,宣宁侯夫人受皇后诏命,留未央宫等候召见。
一众诰命夫人为之侧目,若说之前的几番抬举还属正常。
今番单独召见,则是实打实的恩宠了。
在太子满月这样的日子,被皇后单独召见,这是何等殊荣?就是皇后亲娘承恩公夫人,也没有这样的体面。
熙和堂
申时已过,嫡母崔氏却还未从宫中回来。
等在熙和堂的白琼和大姐白瑞正坐在榻上对弈,二姐白珩一如既往捧着诗经,时不时瞧一眼棋局,看着姊妹对弈,很是悠然的模样。
挽春、抱夏等人侍候在侧,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很是安静的模样。
各干各的差事,显得井然有序。
白琼发现长姐有些心不在焉。
证据就是,对面的黑子已经被自己吃掉好几颗了,而白瑞浑然没有注意到场中局势已经对她不利。
剔透的黑子被白瑞捏在指尖,在指腹不停地破碎,却迟迟没有落下。
晶莹的棋子衬得白瑞的手指更显莹润,黑白之对比十分明显。
这副玛瑙棋子儿,是崔氏的陪嫁之物。
经年的世家,便是家道中落,也总归能留下传家的物件。
这副棋子儿便是崔氏曾祖所置,一直传到崔氏手里,被当作陪嫁送了过来。
提起这副玛瑙棋子儿,也能说一句,祖宗使过的物件儿,到底有几分灵气。
单这一句,也能显出几分底蕴,旁人也能高看一眼。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只能见仁见智了。
白瑞握着棋子,目光却望向白琼,“五妹妹,你说母亲此时未归,是否是被皇后娘娘召见的缘故?”
白瑞的语气里含着三分的不确定,剩余七分听着却像是希冀。
白琼难得沉思了一会儿,在她的印象里,嫡母崔氏和皇后娘娘的关系,仅限于脸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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