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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会骑马的那日,邢风拉着她去了邢家,雀跃地告诉邢夫人,“母亲,宁宁会骑马了。”
像她那样的年纪,能骑马的姑娘屈指可数,邢风替她骄傲,她自己心头也高兴,本以为邢夫人会赞赏一句,邢夫人的脸色却并无喜色,反倒是皱眉,“好好的姑娘家就该呆在院子里,多学学规矩,将来出嫁后相夫教子,替夫君持家,骑在马背上成什么话。”
说着连同邢风也一块儿训斥,“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你是男子,成日围着一个姑娘转,旁人瞧进眼里,指不定当成了笑话......”
邢风让他不要往心里去,“宁宁不比一般的姑娘,你很厉害,等宁宁再长大一些,我带你去城外,咱们好好跑一回。”
人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味。
她虽没计较,但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也没再同旁人提过,自以为傲的东西,并不被人待见,也就没了意义。
裴安问他,芸娘也只点了下头,“会一点。”
名将之后,能骑马也不足为奇。
裴安见她眸色淡了下来,以为是她舍不得王家的马驹,“你要是喜欢骑,后院里有一匹白马,性子温和,不会伤人。”
嫁进国公府之前,教导嬷嬷对她耳提命面,告诉她高门里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说话都不能大声,更不能像当姑娘那会子去街头上抛头露面,若是再引起之前那样的骚动,丢的便是国公府的脸了。
她做好了下半辈子都被困在院子里的准备,冷不丁听他说,要送自己马,目光终于落到了他脸上。
裴安见她突然不羞了,直勾勾盯着自己,疑惑地问,“怎么了?”
她不确定,“我能骑马?”
裴安倒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你要是闷,自然可以。”
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在我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之前你喜欢什么,今后也不必做什么改变,府上除了裴国公脾气爆些,其他人都挺好说话,母亲性子温和,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见过她发火,府上两个叔子脑子比不过腿脚,婶子们也都是好相处的人......”
她还是头一回见人这般称呼自己父亲的。
他贴心地同她交底,芸娘也放松了下来,“我瞧裴,阿舅挺温和......”
裴安一笑,“那是你错觉。”
怕吓着她,又道,“因人而异,横竖我是不受他待见。”
虽不知道真相,但裴国公和裴夫人膝下也只有他一个,不待见他还能待见谁,这点倒是同自己一样,二夫人对她也是如此,旁人都说她温柔,只有自己常常见她拍桌子。
芸娘颇有体会地劝慰道,“阿舅对郎君是爱之深切,关心则乱。”
裴安一扬眉,“还挺通透。”
这点看不明白,她岂不是愚蠢,抿了一口茶,没再吱声。
他看了她一眼,那神色明显比刚才放松了许多,眸子里的那股灵动也活了过来,雨雾天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往后想去哪儿,同府上的人打声招呼出去便可,没人拦你。”
又提醒道,“长乐街摊贩那一带最好不要去,东西假的多,人也多。”
尤其是一堆小娘子,见到他人,蜂拥而至,没个半时辰出不来。
那一带芸娘去也过,赞同他的说法,点头附和,“东街明和酒楼那条路人也多,马车一到了那,半天都过不了。”
全是借故一睹她姿容的公子,更有甚者,当场为她抚琴作诗。
这些年被堵出了经验,两人竟出奇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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