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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北虏来犯,燕云百姓死守故土……”
“好了!”
周炳打断她,杂乱的眉毛拧紧:“大过节的说这个做什么?接着说太子。”
周玉臣也不着急,托着茶碗低嗅。
茶是上好的毛尖,可惜已经陈了,闻起来一股颓败又陈旧的滋味,连那点子香味都像阴魂不散。
“王梦吉被太子点为典玺局郎了,就在今天。”
周玉臣叹气:“干爹,我这会挤进去不就是活靶子么?要真打起来,我那鳌山灯是纸糊的,抵不过王知恩的贺表啊!”
砰!
周炳重重的扣上茶盖,冷哼:“你在纪察司这一年,手段狠辣,还怕个王梦吉?”
“一个王梦吉算不得什么。”
周玉臣觑着他的脸色,又道:“可这次东宫近侍的名单是王知恩定的,莫说是东宫局郎,指不定门官都没我的份。
干爹,我这样一个英才人物,怎能给王梦吉那小子打副手?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不如再等等。”
周炳手捏紧了乾坤环。
东宫六局之职,多由内府官员兼任。
但具体是谁来兼任,不仅看能力,还要拼信宠、名声,以及干爹。
他疑惑道:“再等等?”
周玉臣颔首,眉眼俱是轻狂:“正是,王知恩再怎么淹去我的名声,孙奉御一事到底还是让太子知道了我。
以我的能力,太子怎能舍得?不若以退为进,来一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静待太子召我便是。”
周炳一怔,斥道:“狂悖!
贵人岂是你能拿捏的?!
不许再有这等无法无天的心思,等四皇子的府邸修好了,干爹再给你看看别的路子。”
再三耳提面令要“以忠事君”
之后,周炳靠在椅背上,满脸疲惫:“滚去叫人加炭,甭在这碍眼!”
周玉臣应了一声,弓着身后退,刚刚退到门前。
却见她又探出个脑袋来,问道:“干爹,今儿还写青词吗?”
周炳脸上的怒气刚刚放下,一时来不及端回来:“不写,怎么了?”
周玉臣听了,笑容更盛:“那我拿徽墨去孝敬四皇子了啊!”
说罢,她一溜烟跑了个飞快。
这次房里飞出的香囊,连她的影子都没砸上。
与此同时。
冬日的残阳一寸寸地从宫墙褪去,阴冷的黑暗一丈丈地并吞天地。
朔风四起,卷将着雪片作阵成团地密密而下。
群玉殿的门窗被吹得直抖,呜咽如鬼泣。
风雪从坍塌的窗户涌进正厅,把殿内唯一的油灯吹得欲明欲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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