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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处道来燕州的因由,他们也都知道。
齐芥娘转而又忧道:“朝廷要将军剿匪,您却放过了沈扩,又与我们蓝将军共同驻寨。
若是叫有心人知道了,怕是要被皇上治罪。”
潘处道的视线落在帐帘上,好似能穿透帘子,看到那个沉默高大的宦官。
他摇头笑道:“扈太监报上去的信函,管咱们这叫[军民和睦,鱼水一家]。
你们也确然是燕云本地人,这不是句句属实吗?你且放心,我会向皇上奏明燕州的实情。”
毕竟要实行《复燕云》之策,第一步就是招抚收编。
这时,有人揭了帘帐进来。
是和潘处道一同来燕州剿匪的两个文官,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分别叫詹允南、李邦。
他们即是参谋,要为剿匪出谋划策;又是文书,要撰写安抚布告。
二人脸上都带着急切,各自打个稽首,道:“将军,沈扩为何拔营了?他不曾做烧杀掠掳之恶,非等闲游寇,如何竟惧怕了咱们?”
潘处道叹息:“上次被我们打退的虏骑首领,是北虏王子[鹰咎棱],也是鹰咎檀最看重的兄弟。
沈扩想擒贼先擒王,故而追去了云州。”
两位文官正是年轻气盛,听到这如何能不激动?
詹允南率先道:“都说虏骑锐不可当,可驱而不可追,沈扩此举真是振奋人心啊!”
李邦则道:“将军,缘何我们不分兵助力一二?沈扩手中的兵马,说是兵,其实多是锄禾种地的百姓,真正的散兵游勇极少。
上一回鏖战,沈扩的队伍损伤惨重,现下怎能让他独往?”
李邦更上前一步,逼问道:“卑职懂了,将军是怕扈监军向朝廷传信。
有一就有二,上次朝廷的申饬,定是此人暗中作祟。”
潘处道还未说话,詹允南和齐芥娘就同时道:
“扈太监没什么坏心肠。”
“不可能,九弟不是那样的人。”
扈九一个监军,如何能得文臣、女匪同时维护?
说来话长。
原本詹允南、李邦都讨厌宦官,他们帮着潘处道一同防备扈九这个监军。
渐渐地,詹允南发现,这个青年人不同于其他宦官,他既不在乎吃喝,也不贪取金银。
说是监军,对某些行为却常常视而不见,像个木头做的人,沉默而木讷。
詹允南一度怀疑这也是伪装,直到北虏来袭,他亲眼看见了扈九从一个呆板木讷的木头人,变成个浴血奋战的狂战士。
虏骑退去后,潘处道、詹允南还在琢磨怎么上报朝廷呢!
扈九带着扑鼻的血腥气,几步进来,在众人面前写完了奏报:“蔑里干欲突袭京师,潘处道、沈扩、蓝蕤娘各自响应,奋勇抗敌,拱卫王室。”
听听,又是突袭京师,又是保护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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