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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公主边说便注意着天子神情,“那岂不是咱们得快些回程,否则怕是赶不上?”
此处离建康少说也有一月路程,便是快马加鞭风雨兼程,也得半月有余。
但天子此次北来并非为了迎接她这个无关紧要之人,既要巡视幽燕,必是赶不上了。
桓羡应了声“嗯”
:“尚书台前日书信,说是祖母抱恙,谢家有冲喜之意,便请太后做主定了婚期。”
姑祖母有恙?
万年公主一颗心又揪了起来,但见他似是心情不豫,便没有再问。
贺兰霆则道:“小妹平安便好。
小王政事繁忙,怕是不能随陛下前往了。
他年,必亲临贵朝,届时再与陛下把酒言欢。”
——
次日,桓羡亲率出巡的文武官员,送了贺兰霆出关,随后便乘车辇返回太原。
“柔然主少国疑,矛盾重重,贺兰氏常有取代之心。
陛下可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只是此人生性狡猾,幽州之事,也有其在背后推波助澜,昨日又假意说起薛刺史托其相问事,只为离间陛下与薛刺史的君臣之义,实在阴诡。
陛下,当留心才是。”
回去的路上,万年公主策马跟在皇弟身后,幽幽地说。
侍从等都远远跟在后面。
桓羡不置可否,却问:“阿姊回国后,有什么打算。
若有良缘,朕自当为阿姊许之。”
公主淡淡莞尔,若寒刃凛冽:“妾已是残花败柳之姿,徐娘半老,何期再嫁。
惟愿余年能常伴祖母和陛下左右,为陛下分忧而已。”
分忧么?
桓羡不语,执辔拉缰独行向前,朔风猎猎,轻卷衣袍。
公主也提辔跟上,神情坦荡,略无一丝踧踖之色。
金钱,名号,新的婚姻,她都可以不要。
她要的是参政的权利,可以把握人生主宰命运的权力。
这是大楚亏欠她的,她要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就看这位皇弟愿不愿意给。
幽州的常术、周挚闻得天子抵达并州的风声,心头惶惶,连夜疾驰来了太原面圣表忠心。
然一连几日,桓羡都在并州境内考察民生、巡视军防,丝毫未曾理会二人的求见。
二人由此更加惶遽,恐惧不能度日,开始后悔起冲动之下的自投罗网,想要逃回州境。
反被并州军队捉了个正着,执送天子。
于是两人终在抵达并州的第七日见到了天子。
“朕还没来得及见你们,你们倒急着要走,是何道理。”
他疏懒地坐在高位上,手里还捏着一叠还印着泥丸的书信。
漫不经心的口吻,却叫底下跪着的常术、周挚二人额上冷汗遍流,背心寒气顿生。
不可能!
他们和陆令公来往的书信都已销毁!
又怎可能到了陛下手中!
二人开始痛哭流涕地喊冤,分辩起各自的忠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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