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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逾青送他回家,临走前,章庭之从左边绕到右边,敲驾驶座的车窗玻璃。
邵逾青将玻璃放下,冷风呼地打在脸上,混着偶尔的一点冰凉,章庭之说:“明天找你,你要是不来,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可就没得做了啊。”
吊儿郎当的语气,很不正经。
冷风也波及到后座,梁汀缩了缩脖子,往车门与座椅的夹角里躲,心里想,他们俩的性格好像差蛮多。
邵逾青说:“那绝交吧,趁早,不用等到明天晚上了。”
说完,冷酷无情地合上了车窗。
梁汀抬头,盯着邵逾青的后脑勺。
怎么办,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判断失误了。
好凶哦,一点也不温柔呢。
可梁汀却隐约地兴奋起来。
邵逾青再次发动车,雪已经下得更大,他往后视镜觑了一眼,“地址,我送你回家。”
梁汀吞咽一声,以自己最有把握的最楚楚可怜的姿态开口:“我……我不能回家,邵先生,我们家……”
她咬唇,故意停顿,收敛眉眼,声音也跟着放低:“我……可以跟你回家吗?邵先生,您放心,我绝对知道分寸,肯定不会随便动你们家的东西的,我只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
她卖力地表演完,这一套那些小男生们可吃了,每一次她只要这么演一演,就能大获全胜,不费吹灰之力。
梁汀还不知道,三秒钟后,她将遇见她人生的最大滑铁卢。
邵逾青对她的全部说辞不为所动,用比冰天雪地还要冷的声音,无情地重复:“地址,或者下车。”
梁汀:“什么?”
梁汀:“……”
她微瞪大眼睛,嘴唇也因不可置信而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几乎可以确信,她对邵逾青的全部判断,都走向了错的道路。
邵逾青这个人,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冷酷无情。
“我……”
梁汀还欲解释,只听见邵逾青冰冷地重复了一遍。
她一口气吊在喉口,不上不下,最终,将那口气咽下去,深呼吸,报出梁家地址。
没关系,她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梁汀偏头隔窗看雪,雪下得越来越大,像一床冬日厚重棉被破了个大洞,棉絮往外抖落。
那是邵逾青和她说的倒数第二句话,倒数第一句是:你应该没有进演艺圈的想法吧,演技很烂。
梁汀承认,假如打人不犯法,当时她很想给邵逾青一拳。
-
邵逾青的车尾早已经消失,棉絮倾洒着,很快能覆盖掉那些车轮印记。
梁汀回神,冻得一个哆嗦,大步往回跑。
阿姨见她匆忙进门,关切一句:“梁小姐,怎么就穿这么点?”
梁汀动作迅速脱下高跟鞋,矮身踩进拖鞋,心里祈祷着别碰上梁越和李月芸。
“没事,我上楼了。”
话音才落,便听见客厅沙发里传来一句嗤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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