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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如许不是第一次躺在周天醉的床上,但是第一次躺在她家的床上,周天醉的房间有很浓厚的时间流逝痕迹,很多东西都老旧的,红木的书桌,一人半高的书架,米白色的墙纸,从细微的小摆件也能看出周天醉最开始的生活条件,应该是很好的。
听说这个房子很早以前就买下了,她妈妈后来带她搬家也没卖,周天醉回津度工作,原是想另外买房,余巧始终没同意,最后余巧又搬回来了。
这里的邻居还是从前的,但和从前也有些不同,毕竟二十来年过去了,很多人走了,搬家了,余巧搬回来前两个月,周天醉一下班就回来,生怕余巧再有意外,没想她挺好的,偶尔和小区里的同伴出去跳跳舞,锻炼锻炼身体,状态不错,偶尔也会和她说:“你爸知道你当医生,肯定很意外。”
是啊。
周天醉一开始就学的美术。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画画,那时候补习班还不流行,但她爸给她报了两个美术绘画班,她是最小的,但也是最认真的,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孩子课间跑跳,只有她安静的坐在画板前。
老师说:“这孩子这有定性,以后说不定是大画家哩。”
那时候都爱说笑。
她也真的往这个梦想憧憬过。
只是后来,世事无常。
周天醉站在门口,看游如许盯着窗外,她顺势看出去,窗外雨还在下,橙色警报发了两轮消息,这两年雨水多,到处都有水灾的新闻,她走到床边坐下,听到游如许问:“阿姨睡着了?”
余巧很早以前精神不太好,受很大的刺激,精神失常,后来搬出去后慢慢调理好了,好多年了,没复发过,今天倒是意外。
也不算意外。
她爸爸走的那天,也是下大雨,和今天一样的雨。
周天醉说:“嗯,睡了。”
她睡前还问:“我是不是去和小许解释一下?”
“妈。”
她说:“你做什么需要解释的事情吗?”
“我……”
余巧看着她,突然说:“我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今天没怎么。”
她说:“妈,你很好,别担心。”
余巧问:“真的吗?”
“当然。”
她说:“我是医生,你不信我?”
余巧笑:“我信你。”
小声说:“我女儿的话,我都信。”
她心口疼,但还是对余巧笑着说:“睡吧。”
余巧安心躺下,她在房间里坐了大半个小时,听余巧平稳呼吸声才离开,以为游如许已经睡觉了,没想还坐在窗前。
周天醉坐在床边,工作原因,她不经常回来,余巧说:“没事啊,反正离的也不远,妈想你了就去看你。”
但其实余巧也很少过去,因为她是和人合租。
余巧不止一次的问过:“小许工资高不高啊?听说电视台的工资都蛮高的。”
她好笑:“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妈就是好奇。”
余巧说:“她不准备买房子的吗?”
周天醉没问过。
余巧又说:“不过她家也不在津度,没准以后还要回去,不买房也正常。”
回去吗?
周天醉看游如许,房间灯悬在她肩头,肩膀偏薄,但骨形好看,游如许天生的衣服架子,周天醉记得同事不止一次的夸她骨架漂亮,对医生而言,夸骨架好看,已经是近乎苛刻的完美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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