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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奴籍也是人命,可否……可否与临城官府借其牢狱里将要病死的死囚来代替?”
“临城路远,来回多折腾,过了时候不说,若是那死囚半路逃走,或死在半路,都会节外生枝。”
隋城主到底是有些年岁,心思沉稳,手段也老辣一些。
隋云旨当然知道隋城主所说是最稳妥的办法,可要救他母亲的命,却要白白牺牲另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这有悖自小母亲对他的教育,和他们隋家行善积德世家的宗旨。
阿箬见那对父子因这种小事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不禁好笑。
她从一旁夏峥的手里夺过蒲扇,扇了扇风后才道:“没那么麻烦,扔个木头人进去便行了。”
说完这话,隋云旨顿时松了口气,反倒是隋城主闹了不自在,脸色绷紧。
隋夫人病逝的消息,很快便在胤城传遍,城主府外挂着白灯笼,扎着花圈,白绸随风飘了好几天。
城主因伤心过度,大门紧闭,办丧的消息是传出去了,城主府没有因此摆席宴客,倒是城中有不少受其夫妻恩惠的人主动前来慰问。
既然是做戏,便要做全套。
阿箬一天一个念头,第一天让他们在门前烧纸,第二天便让他们在院内堆满白花,今日又说要隋云旨入夜带着人跪灵台哭丧,必须得哭声大、响,天上的神明才能听到。
隋云旨面色尴尬,但为了自己的母亲,还是硬着头皮跪下,面对灵台上英枬的名字,又看向未合上的棺材里躺着一具木头人,木头人穿着英枬的裙子,面上盖着白布,风一吹,满屋的白绸引魂幡伴着鬼泣般的风声,直叫人汗毛倒立。
隋云旨在哭嚎时,隋城主正在那种了槐花树的小院里陪着隋夫人,隋云旨的声音越响,隋夫人的脸色便越难看。
“没事的,忍过这阵子就好了,忍过这阵子,便不会再有人缠着我们了。”
隋城主轻轻抚摸着英枬的发丝,安慰道。
隋云旨哭了一刻钟,实在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阿箬环臂站在灵堂外,靠着一棵桃树,这个时候的桃花早就谢了,碧绿的树叶下结了一颗颗毛茸茸的绿色小果子,阿箬揪了一颗下来尝,涩嘴,可她舍不得吐掉。
“是不是很好笑?”
阿箬突然开口。
鬼泣的风中飘来了一股源莲的香味儿,阿箬低下头,嘿嘿一声:“我就是故意的,这隋家的公子看着精明,实则是个傻的,我不过是逗逗他而已,算不得干坏事吧?”
扔掉桃核,阿箬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向灵台内干嚎的隋云旨,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玩闹的情绪过去了,便觉得不过是一场索然无味的闹剧。
“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这隋家,黑得很呢。”
阿箬说完,转身不再去看隋云旨的笑话。
夜风缓和了许多,吹在人的脸上也不觉得凉,回小院的这条路上空荡荡,因为这场丧事毕竟是办假的,后院便没挂上那些吓人的白布。
阿箬走到九曲桥上,荷塘里残余一些去年干枯的莲枝,月亮投在了水面上随着风的纹路起了波澜,几十条鱼儿围着月光游转。
这里静谧,只偶尔能听见隋云旨的鬼哭狼嚎远远传来。
竹篓内源莲星辉,照亮了阿箬脚下的路。
“神明大人,阿箬很孤独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她轻声呢喃道:“所以我想早一点、快一点见到您,您是否也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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