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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吴郡定荒府前的一场盛会,对古剑师徒来说,算是一次意外之喜;对应邀前来庆贺的各路豪族而言,更是一场始料未及的乐子。
而对这场盛会的原主刘家人来说,就堪称是载入族谱级的耻辱了。
定荒高塔背后,一座僻静无人的宅院中,刘家的护法长老刘录,正焦急不已地踱着步子,声音中仿佛燃着野火。
“少爷,事情真的不能就这般算了!”
刘三郎坐在凉亭石桌前,一边饶有兴致地翻阅着手中的甘凤书,一边随口应道:“是啊,今日与那古剑师徒分别得也太过仓促了,改日自当送去礼物,以正式庆贺……”
话没说完,身前的石桌就被那护法长老情急下拍成了两截。
“少爷不要再开玩笑了!”
刘三郎有些惋惜地看了眼石桌,才抬起头问道:“那录伯以为该怎么办?”
刘录提议道:“孔璋与咱们刘家交好数十年,他作为府尹,总有办法能找到那小子的问题……”
刘三郎笑道:“明人玉都发下去了,还有什么问题能找?真找出毛病来,反而证明了吴郡定荒府的授印工作形同儿戏,破绽百出,届时孔璋这作府尹的第一个要背锅!
所以他才不会去为难那小子呢!
刚刚他和古剑掌门谈笑风生,仿佛多年老友一般,身段可真是柔软油滑!”
刘录顿时咬牙切齿:“明人玉……怎么会有这种邪门的东西?!
那古剑老儿明明神通尽废,在荒山蛰居了百年,却连这种早被人忘掉的东西都搞得一清二楚,怕是图谋已久了,真是其心可诛!”
刘三郎却说:“只怕是吃一堑长一智。
喜叔,你说呢?”
被点到名字的刘喜,脸色顿时一青,却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少爷,我的确曾与那古白有过……一番纠葛。
五年前,柏溪仙府现世,定荒府于郡内招募筑基期的修士筹备开荒。
那古白领了一个巫人后裔前来应征,而那巫女一身外道荒法,竟靠着各种作弊不端的手段连过数关,最终挤入大名单中!”
刘三郎顿时恍然:“我有印象,当时喜叔你的儿子也去应征了吧?不过好像最终并没有中?难道是刚好被那古剑门的巫女挤占了名额,所以你才和古白结怨?”
刘喜面色更加铁青,不久前因怒火而崩断,才刚刚续上的血管俨然要再次炸裂。
他咬牙切齿道:“没错,拜那狡诈无耻的古剑师徒所赐,吾儿最终以一名之差未能入选开荒名单,蹉跎了大好仙缘!
所幸那巫女也未能得逞,她一身荒血,人类血统不足八成,甚至难遮双耳的荒相!
人道印更是仅有二十重,堪堪及格!
却偏偏连过难关,完全是将作弊不法写在了脸上!”
“之后,我接连向府上举报,才总算在最后一刻说服了州府,将她开革出队伍,排除了隐患。
可惜名额无从替补,吾儿也自那以后一蹶不振……少爷,此事的确关乎私怨,但那古白一身邪门,满腹诡计,也是确凿无疑的!”
刘三郎全程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所以,古白是为了报五年前的仇,才处心积虑地找到了明人玉的漏洞,然后看准时机,以卑鄙无端的手段买通了邱道长,窃走了本应属于我的法剑?”
刘喜用力点头:“多半就是如此!”
刘三郎又轻描淡写道:“所以我今日受挫,归结下来其实是被喜叔拖累的?”
刘喜顿时瞠目结舌:“我,我……少爷……”
“哈哈,开个玩笑。”
刘三郎笑道,“喜叔,我其实可以理解你。
在关乎子女的问题上,人总是容易变得偏执,但若偏执过度,就只会让人视野狭隘,最终害人害己。”
刘喜闷哼一声,说道:“少爷教训得是……”
刘三郎当然看得出对方言不由衷,也不多说:“总之,无论是出于什么缘故,古剑门的师徒二人都是有备而来的,事情也做得漂亮,一点破绽都没留下,继续纠缠下去有害无益,还不如换个思路,结个善缘。
能初次修行就得六重人道印,那个乌名怕是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过上几年就能见他一路高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路搅得邛州天翻地覆……”
刘录无奈道:“少爷您可少看点小说吧!”
“哈哈,好了,玩笑话说够了,我再去找几位叔伯套套近乎,咱们就打道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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