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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褚之亦正襟危坐道:“近来或许要出大事,我且问你,我表兄可有跟你提过借钱之事?”
怎么他也在说借钱?
瑜珠摇头:“不曾。”
想起上午周渡与他异曲同工之话,以及他未曾明说的缘由,瑜珠再次蹑手蹑脚地问:“是发生何事了吗?”
“尚未发生。”
蔡褚之道。
只是他的面色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尚未发生,却挡不住将要发生。
三年前的他还只是家族的浪荡子,不管天不管地,只管自己的快活日子;可如今的他已经靠家里荫封有了官职,即便只是个朝堂上动动嘴皮子的言官,但终究已经不是最初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孩童心性了。
他与瑜珠道:“我也是偶然间得知消息,陛下病重了。”
“病重。”
瑜珠眨了眨眼,“那与沈淮安借钱有何干系?”
“陛下病重的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居正殿,不叫太子和皇后侍奉,而是只叫褚贵妃守在自己跟前。”
蔡褚之叹口气,又接着道,“如今朝野上下不知是谁带的头,说陛下有意更改储君,立褚贵妃的养子,七皇子为太子,废皇后与沈家,所以……”
他看了眼瑜珠。
瑜珠当下会意:“沈淮安一直与太子来往密切,你们是害怕,他和太子会因此逼宫造反?”
话音落,瑜珠自己便平白吓了一跳。
逼宫这种事,竟也是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蔡褚之点了点头:“没错。
而且相比起太子,我们全家所有人最担心的,是沈淮安。
我母亲近期严加监视他的行动,不叫他沾一点兵权,就是以防他拿到人马便会怂恿太子去逼宫,如今他的手上没有足够能用的人和兵器,便不会贸然行事。”
瑜珠大彻大悟:“所以你们是担心他与我借了钱,去招兵买马?”
她这几年生意做下来,多富贵虽然没有,但几百两还是能拿的出来的,买粮草买军需,也能派上些用场。
“是。”
蔡褚之毫不避讳,“瑜珠,这种紧要的关口,我们谁也不能行差踏错,无论陛下是不是真的要换储君,至少他不动,我们便不能动,否则,乱臣贼子和谋逆的罪名,便一个都洗不掉。”
“可若陛下真的要换储君……”
瑜珠欲言又止。
蔡家与沈家与皇后与太子,都是同属于一个利益圈子的,更换储君,那于他们家而言,岂不是莫大的威胁?
“陛下于沈家的防范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蔡褚之唏嘘道。
“早年间,他便常靠着宠爱贵妃来对我姨母表示不满,但我父亲母亲包括舅父他们都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毕竟他的皇位都是靠沈家才上去的,他不会如此忘恩负义。
甚至这些年,我母亲于军队中早多有退让之意,向他示好,可他却变本加厉,在贵妃明明无子的情况下,给她塞了一个七皇子。”
他又叹一声:“瑜珠,忠君说的好听,可有时候,却是一件极难之事。
我碰不到家中的兵权,也不知晓父亲母亲的意思,很多事情也是自己揣摩出来的。
我如今也只能前来告诉你,表兄若是找你借钱,千万别给,否则,助他谋逆造反之第一人,便是你。”
而这种事,成功了倒还好,不成功,便是诛连九族,全家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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