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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朝代,传宗接代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哥儿这种性别之所以社会地位地下,一是体力上不如男人,二就是生育能力比不上女人。
因为特殊的身体构造,以致他们受孕困难、分娩更困难,即便好不容易怀上了,生产时也风险万重,捱不过去的大有人在。
因此只有极穷苦的人家才会娶哥儿做妻,刚遑论大户人家,那都是当小玩意儿养着,尝鲜用的。
宁长风说这话时心里也在打鼓。
相处到如今,他和容衍尚未发生过三观上的冲突,甚至很多方面他们都能一拍即合。
但生殖繁衍是刻在男人基因里的本能,容衍再三观超前,也不可能跳脱时代,接受所谓的“断子绝孙”
命运吧?
如果他不接受……
宁长风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抬了眼看向容衍,目光直接而纯粹。
那一瞬间容衍几乎可以确定,只要他说一个“不”
字,宁长风一定会掉头就走。
于是他笑了,倾身去拉面前哥儿的手,揉了揉他因紧张而僵硬的指关节,说到:“想什么呢?容某一介浮萍之身,自保尚且艰难,若再生儿育女,岂不是拖累了他们。”
“何况——”
他睨了眼身边的小团子,笑道:“这不是已经有一个了么?”
他眼睛本就生得好看,抬眼看他时像满池墨冰皆化了春水,宁长风忍不住伸手,似乎想要触摸一下他的眼睫,却被对方的手抓住握在掌心里。
“回家了。”
时逢小暑,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山里的鸟兽都躲了个干净。
往年这个时候,宁长风会背上猎弓往深山里去住上几个月,一则凉快些,二则鸟雀叽喳,显得热闹。
今年却不同了。
他把被糟蹋的药材地整顿了一下,种上一大片西瓜,此时正是成熟的时候。
日头滚烫,容衍躺坐在竹椅上,眼睛半阖,握着蒲扇的手指葱白如玉,一点也不见风吹日晒的痕迹。
景泰蓝坐在小桌前做功课,只见他一只小胖手撑着下巴,大脑袋一点一点,握笔的那只手自然失了力道,在纸上划拉出长长一道墨迹。
“哇!”
后脑勺猛地一痛,景泰蓝从瞌睡中惊醒,连忙用手捂住,委屈地转头怒视。
容衍眼眸都未睁,只懒懒提醒了一句:“专注。”
指间捻着一粒黄豆。
敢怒不敢言的景泰蓝狠狠瞪了黄豆一眼,撅起小嘴坐好了。
宁长风去菜地里巡视一圈,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他看了眼嘴上能挂油壶的某小只,并未多话,而是走过去看他练字。
景泰蓝的脊背一下子绷直了。
不知为何,在宁长风面前他总想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容衍不仅让他练习了本朝代的字,连宁长风常用的前世的简体字也一并练习了,有些字看起来甚至毫不关联,得亏景泰蓝小脑袋瓜聪明,否则真不一定记得住。
宁长风看了一会,指出几个笔画上的错误,便由他练习了。
一转头就看到容衍半睁着眼,眼底一片明灭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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