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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身玄衣,流畅的腰线收束在寒铁腰封中,衬出挺拔的身形。
他腰间配着一把古朴的剑,剑鞘上雕刻着繁复古朴的花纹,剑柄上流转着银白光华,尾端缀着一块琥珀流苏剑穗。
扶饮的肤色很白,偏又穿着一身黑,眼尾微微上挑,划出锋锐的弧度,再加上那双眼睛独特的瞳色,只一眼便暗自令人心惊。
然而不知是不是主人不爱笑,目光从来冰冷,总显出几分恹恹的神色来,明明应当是潇洒英俊的少年郎,气质却偏阴郁沉冷。
扶饮是天生异瞳,一只眼睛是瑰丽如红水晶般的血眸,另一只是剔透的琥珀色眸子。
然而此时,那双瑰丽剔透的异瞳闪烁着疯狂而压抑的暗芒,紧紧盯着蜷在墙角的江衔。
扶饮身上的魔气冲天而起,将客栈里所有的煞气都赶尽杀绝。
噼里啪啦的雷光不时一闪而过,那是纯净的魔气压抑到极致而悄然炸开的结果。
魔气悄然缠绕上了江衔的脚踝,腰身和肩颈,温柔又不容置疑,不会伤害他,反而更像是将他严严实实地护着。
扶饮低头看着江衔,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随后缓缓半跪在地,伸出手用压抑着颤抖的指尖轻轻擦拭去江衔唇边的血迹。
江衔看着那双瑰丽剔透的异瞳,发现他的眼神微微涣散开来,像是根本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扶饮应当是还没认出这具身体里放进了别的魂灵。
要不然就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江衔沉默半晌,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和愧疚。
虽然江衔有把握在扶饮赶过来前不会让这具身体受伤,怎么说都是他把人家看得跟个宝一样的身体占了,还自作主张地置于险地,他总归不占理。
还没等他做些什么,就见扶饮闭了眼,像是对待易碎珍宝一般轻轻把他拥进了怀里。
扶饮把头埋在江衔颈间,亲昵地蹭了蹭,怀抱却越收越紧,嗓音微微发抖:“您怎么总是这样……救了他们,那您呢?”
”
……如果我来晚了一点,是不是就连你也会离开我。”
“……”
有温热的液体沾湿了江衔的衣襟,他听见扶饮低低道:“对不起,我不是在怪您。
我是怪我自己太没用,每一次都只能看着您受伤。”
“阿木不是您。
不是。
可若连他也出了意外……”
扶饮不自知地收紧力道,无措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
对不起。”
江衔第一次被用这样的姿势禁锢在另一个人怀里,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系统:“呜呜呜呜呜。”
江衔:“?你为什么哭。”
系统:“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江衔:“……”
扶饮的神智已然混乱不堪,放任自己躲在莫名熟悉的怀抱,近乎无声地呢喃道:
“阿木,你生来便无魂,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我到底是有多可笑,才会这么固执地以为一个魂飞魄散的人真的能够靠收集残破的神魂碎片复活。
他们才是对的吧。”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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