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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她无路可走,只能信他。
但愿他言而有信。
七拐八拐,经过无数个岔道后地道终于走到了尽头,面前出现了另外一条台阶,沐桑桑低声说:“我自己走。”
赵恒放下她,却又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带她走到了最上面一阶,推开了门。
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隐约能闻到山间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先在外面躲一阵子,等西疆有消息了,我带你回京。”
赵恒说道。
回京?这么说已经出了长平城了?沐桑桑一阵惊讶,这才意识到并州的实力有多强,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竟然有这么一条地道从城中直通城外,若是如此,那么梦中长平的陷落也就不难理解。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赵恒,他从未掩饰过对皇室的不屑,他是不折不扣的反贼,如今,他带走了她,她也成了反贼。
但愿他言而有信。
赵恒扒开洞口的乱草,牵着她走了出来,满天上都是星斗,树丛中跳出一个黑衣人,单膝向赵恒跪下:“主上,羽林卫正在到处寻找沐姑娘,长平驿的人已经全部撤出!”
赵恒颔首道:“好。”
他回头看她,轻声道:“你跟我到山里躲几天,等西疆的事确定下来,我就带你回京。”
这是他第三次提起西疆,沐桑桑恍惚想起那日在长平驿,他说了许多乌剌国的事,还说要向乌剌人询问白云川的内情,莫非他真的查到了什么?
“我安排了人探听城中的动静,皇帝若是发难,我会抢先救出你家人。”
赵恒又道。
沐桑桑低头无语。
也许她该信他,毕竟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安国公府门前。
赵启一跃下马,沉着脸快步向内走去,许念惶恐地说道:“陛下,桑儿没有在家……”
“让开!”
赵启怒喝一声,径直冲去沐桑桑的房中,一脚踢开了门。
他性子温和克制,极少有大发雷霆的时候,此时却怎么也压不住怒火。
在京城里,在他的眼皮底下,当街杀死数十名羽林卫,劫走他的新娘,除了把持兵权的沐家,还能有谁?
门扉被他踢得歪倒在一边,一股细细的幽香扑面而来,像极了她在身边的感觉。
赵启心中一空,快步走进去,当先看见他那日送给她的双玉鸳鸯同心结挂在床帐的银钩上,似在等着主人回来。
赵启取下同心结贴身藏好,满心愤怒,今天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她在哪里?!
“搜查国公府!”
他抬步走出去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羽林卫很快在各处翻找起来,沐旬鹤搀扶着许念站在一旁,沉声说道:“陛下,桑儿出门时坐的是宫里的轿子,抬轿的是宫里的人,安国公府并没有一人相随,难道陛下疑心国公府劫了她?”
赵启冷冷道:“是与不是,找了便知。”
沐旬鹤叹口气,声音中满是担忧:“当日在安谷城中,桑儿就曾被劫持,险些丧命,到底是谁这么恨她,一直到现在都不放过她?陛下,除了太后,还有谁知道桑儿今天进宫?”
赵启心中一凛,还有傅晚。
他狐疑的目光看向沐旬鹤,又看向脸色苍白的许念,最后冷冷地吩咐:“看好安国公府,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羽林卫簇拥着少年君王,浩浩荡荡出了安国公府,回到发生截杀的小巷。
尸体仍旧像事发时一样摆了一地,都是羽林卫的,那些杀人的人,一丁点踪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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