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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好吧?”
傅澄一脸为难,“男女有别,它爬到那里去了,我怎么拿?我去帮你叫丫头吧!”
傅晚哭了起来,哆嗦着说道:“等丫头过来,它就爬进去了!
桑儿,你快帮我弄下来,求你了!”
然后傅澄看见,那个软绵绵的小姑娘飞快地跑去边上花丛里掐了一片嫩叶,用那个衬着手,踮起脚尖凑近傅晚,抓住了那条毛毛虫。
离得足够近,傅澄能看见她怕得要命,脸颊都白了,手指隔着嫩叶触到毛毛虫的一刹那,一滴眼泪怎么也没忍住,扑簌簌地掉下来,先是落在瓷白的肌肤上一沾,跟着又掉在海棠色的衫子上,打出一小点湿。
然后她像痉挛一般,猛地甩着手甩掉了那条毛毛虫,哭出了声。
她在发抖,整个人都在抖,却还是哽咽着安慰傅晚:“晚姐姐别怕,我带你去洗一洗。”
傅澄俯下身,慢慢捡起那条虫握在手心里,心道,怕不是个傻子,自己怕成那样,还要去帮别人。
那条毛毛虫他带回去,放在罐子里,每天喂树叶,有一天突然变成了茧,又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时,茧破了,里面空了,不知变成了什么样的飞虫,总之他是没有亲眼看见了。
但他却变得像他那些兄弟们一样,有事没事总喜欢往国公府跑,可惜也没再跑过多少次,男孩女孩们便都长大了,即便是通家之好也不能再随便相见,一转眼间,几年的时间便过去了。
再后面他听说了她定亲的消息,定的是东宫太子,果然和他的推测一样,她注定是要进宫的,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机会。
但他原本也没指望有什么机会,暴发户家的庶子,即便她不进宫,也轮不到他。
再后面,跟着一帮纨绔在醉红楼吃酒时,那个以美貌闻名京城的新任花魁一身红纱坐在他膝上,轻笑着问他:“听说二郎家与安国公家是通家之好,国公家那位小姐二郎肯定见过吧,果真像外面传说的那样,生得很美吗?”
“跟你这一身风情比起来,国公府的小姐算什么?”
有个纨绔吃吃地笑着,那只手顺着便摸到花魁的轻纱底下,“让她到这里来,肯定不及你。”
下一息,纨绔被一脚踢在了地上,傅澄拿了交椅,轻笑着举起又落下,头一下,砸得纨绔头破血流,第二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第三下,彻底没了声息。
纨绔倒是没死,不过傅澄惹了事,回家后挨了一顿死打,跟着便被带去西疆,扔进军营里历练避祸。
同游的人说起来时,都以为是那纨绔摸了他的女人,惹得他发火,可那花魁自己想起来时,分明记得当时她也被傅澄踢倒在地,可不像有半分留情。
多年后傅澄自己想起来时,不觉也叹气摇头,可真是个傻子,别人不过说她一句罢了,又不疼又不痒,干嘛就下死手打人,害得自己也倒了霉,要是有下回,绝对得忍住。
然而自己也知道,真要是有下回,还是忍不住。
也许当年总是悄悄盯着她看,看得太久了,傻气会传染,连他也变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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