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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欺君罔上,夸大成绩。
赈灾期间,太子不顾灾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依山镇逗留数十日,收用了地方官员送的两名女子,整日饮酒作乐,却鼓动手底下的人到处去宣扬其成绩,还组织人手发动百姓为其建祠立像,劳民伤财,罔顾灾区百姓之苦,实不堪为一国之储君。
三,窥探内宫,在皇帝身边安插探子。
……
延平帝显然是有备而来,每一宗罪都有确凿的证据,人证物证齐全,直接甩了这些为太子喊冤的大臣狠狠一记耳光。
第一条大臣们还能为太子辩解,毕竟谁底下还没有几个不听话的手下?这些官员贪污受贿理应受罚,但并不能证明此事是太子授意或是太子从中获取了利益。
因此这事太子顶多担个失察之职,远不到废储的地步。
但第二三条大家实在没法为太子开脱。
太子这次救灾,剥去他自己想方设法给自己套上的光环,这表现只能算中规中规,不出挑也没大过。
若是据实上报,也当得起一句“辛苦了”
,但偏偏太子私底下搞这么多小动作,把他吹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还引导百姓建祠立像,十里相送,给地方和百姓增加负担。
至于往延平帝身边安插探子,那更是大罪,这是不敬不孝,也难怪延平帝会如此生气。
就是寻常人家的儿子往父亲身边安插探子,盯着父亲的一举一动,老子将这个儿子打得半死也没人说一句不是。
更何况皇帝是君,太子是臣。
这一条任谁都没法替太子洗。
不少大臣灰溜溜地走了,但也剩下一些死忠于太子的大臣,还有一部分思想守旧,坚持立嫡立长的大臣,觉得太子虽有错,但也不至于废储,仍旧守在延福殿门口不肯走。
太子也跪在其中,不停地磕头认罪,痛哭流涕,将额头都磕肿了,青青紫紫一大片,看起来甚为吓人。
夜幕笼罩,天色暗了下来,太子和这些大臣们仍旧不肯走,坚持跪在延福殿外恳求皇帝的原谅。
及至半夜,宫里忽然紧急召了太医。
原来是太子忽然昏过去了,发起了高烧。
傅康年得了消息,天一亮就赶过去找晋王,沉着脸说:“殿下,听说太子病得极为严重,现在还高烧不止,昏迷不醒,陛下也去了东宫,臣担心,他这一病,咱们的谋划恐怕要功亏一篑。”
他这个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延平帝虽说儿子多,对儿子们也算宽容大方,但他最疼爱的还是非太子莫属。
太子是元后所出,嫡长子,从小就深得延平帝的喜爱,元后去得早,他对这个儿子更是多了几分怜惜,延平帝出去打猎、祭天都带着太子。
延平帝在太子身上花的时间和心思最多,自然也最重视这个儿子,毕竟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
太子暗中跟他对着干,抢他权力的时候,他可能恨不得立即废了太子,但等太子病怏怏,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时,又会激起他那心底深处那点慈父心。
人心是复杂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延平帝对太子就是如此。
只能说太子这一病,病得巧,病得妙,成功化解了一部分延平帝的怒火,再拖延一阵,延平帝担心儿子醒不来,剩下的那点气也能一并消了。
晋王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背着手在室内踱了几圈,回头说:“让人盯着东宫的动静。”
消息很不好,中午太子还没醒,而延平帝也依旧还留在东宫,并且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召唤了过去。
晋王面沉如水,知道自己苦心谋划的一切恐怕要止步了,除非太子这次的病真的好不起来,一命呜呼了。
不然,过了这阵子,延平帝的气消了,又有大臣给太子求情,太子再装得可怜一点,延平帝恐怕就不会提废储这事了。
傅康年恼怒地说:“太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就算是故意的,磕头受伤受冻,在这种天气那也是将自己的命拿去赌。
他有这种魄力,那这次我们输得也不冤。”
晋王抿唇说道。
傅康年很是不甘,为这事他们可是积极谋划了数月,好不容易盼来了好结果,但却在临门一脚这出了问题。
“殿下,就这么算了吗?”
晋王看他:“不然呢?难道还能跟个半死不活的人计较啊?舅舅莫慌,逃得过这一劫,太子与父皇的关系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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