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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佑安被平儿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人流,只是颜佑安的腿被人撞伤,眼下要去找药堂才是。
可这除夕之夜,药堂早已经关门了。
正当平儿不知如何是好时,旁边出来一个人,朝颜佑安道:“颜公子,我家公子请您上去说话。”
颜佑安往上看去,二楼的窗子里,云轶正斜靠在那里,手里端着酒壶,瞧见他的视线,同他举了举。
楼梯上脚步声响起,云轶未回头,直到颜佑安站在他的身后,“你若是想奚落我,就请尽快吧。”
云轶回头朝他一笑,“何必对我这般敌视,你如今也瞧见了,你的敌人在那儿呢,可不是我。”
他伸手指向楼下人群中,颜佑安问他,“你可还有其他的事?”
云轶从房中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丢给了他,“活血化瘀的,你可以用着试试。”
颜佑安将药瓶握在手心里,还是谢了他,云轶却道:“不必谢我,这是荣蓁从前留下的。”
如今他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心头一揪,钝痛无比,颜佑安道:“我还是谢谢你,她如今于我,已经再无瓜葛。”
云轶平声道:“上次引你来这儿,看见些不该看见的,是我失礼了。
可我那时也不过是为了反击,如今我们谁都没有赢,今日之后,我们就算两清了。”
是啊,对云轶的怨怼皆与她有关,如今既然与她再无关系,和云轶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长街上的那两人已经离开了,云轶合上了窗,取出杯子,问道:“要不要同我一起喝一杯?”
颜佑安见他确实诚心相邀,便同他一起坐了下来,云轶自嘲道:“从前我只当自己无一丝真心,便可以逍遥快活,可却碰到一个比我更没有心的,到现在,我这里每日空落落的,有的人却毫发无损。
我要做回以前的云轶,只有我戏弄旁人,不会再让人戏弄我。”
颜佑安沉默着喝酒,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云轶将他的酒杯夺过去,“你就这么喝闷酒,我还真是瞧不上你这副模样。
好歹你也是个大家公子出身,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你就真的没有怨恨,是荣蓁抛下了你,将你弃之如敝履,你就心甘情愿地接受一切?”
颜佑安本就不擅饮酒,喝了一两杯便有些醺然,他喃喃道:“那我还能怎样?”
云轶道:“既尚了帝卿,便不再有纳侍的资格。
即便是为了皇帝的信任,她也绝不会再碰其他的男子。
你就这样甘心地看着她为那个帝卿守身如玉,明明是你种下的因,却由别人来摘取这个果。
你真的愿意吗?”
颜佑安脑海中一片混沌,可云轶的声音却一直在他耳边回响,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可要他再不顾脸面地去缠上荣蓁,他做不到。
颜佑安茫然道:“你要我怎么做?”
云轶的声音有惑人的力量,“她如今高高在上,娶了帝卿,才有这些荣华富贵。
若是有一日,她跌落尘泥里,那尊贵的帝卿便不会再爱她,她便是你的。”
颜佑安只觉头仿佛要裂开,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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